我捫心自問,似乎根本沒有,也沒給他們知情或者選擇的權力……
最終,我屈服了,可我的確什麼都不知道,僅僅清楚你告訴我一個時間點需要打掩護罷了。
之後,他們把我放了出來,我才明白沒有動我分毫是存著想要我繼續待在碼頭裝作沒事發生的作用。
而那娘倆還在他們手裡……
我清楚,我如果不聽他們的,或者有什麼彆的舉動,那娘倆也就沒了。
但我同樣也清楚,如果我沒用了,那娘倆多半也會沒了。
而我,真的有能力救他們出來麼?完全沒有。
隻是內心裡放不掉這種掙紮罷了,唯獨寄希望你們快點來吧,讓我解脫,也就不去奢望了……”
老錢的釋然很觸動老羅的心,尤其是這番描述裡的確有一個普通人的思考,發人深省。
誠然,自己投身的事業是為了中華民族,是為了避免亡族滅種!
可是,自己做出選擇的時候,可曾考慮過身邊人的安危?
對於老錢這樣有覺悟的血性男兒,自然會前赴後繼,但是並沒有被考慮過的身邊人,又憑什麼去指望他們的理解?
“可以求你最後一件事麼?”
“救他們?抱歉,這個……”
老羅雖然也有點不忍心直接拒絕老錢最後的願望,卻也絕不會為了救那兩人而去讓同誌們冒險!
“不,我不會奢求這個的,隻是希望你能答應我,如果有機會,有可能,請讓他們入土為安吧,彆被暴屍荒野……當然,如果直接被喂了狗,就當沒有這事吧,可以嗎?”
老錢那哀求的眼神讓老羅越發不忍,最終重重地點了點頭。
帶著一絲久違的微笑,老錢閉上了自己的眼睛,也沒有再睜開的機會了……
在這房間裡留下了七具屍體之後,老羅等人也不再停留,隻是臨走之時,老羅最後對老錢深深鞠了一躬。
對大多數人而言無比平靜的夜晚,還有另外一群人無法入眠。
“說!小五到底怎麼了!”
麵對秦海的暴怒,陳敬文的反應就平淡很多,因為他也能猜到這種結果的可能,畢竟老羅也是一個謹小慎微的人。
“我隻能說,如果你們的的確確是自己口中那樣的抗日人士,小五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可惜這樣的回答讓秦海一點也無法接受,但他要衝進牢房的舉動還是被幾個弟弟製止了。
“事已至此,不能再瞞著老大了吧?”
“可是……”
秦海有所顧慮也更加焦急,因為回來準備換洗衣物的齊小飛特地囑咐過他,醫院不要去,那裡有各種各樣的人盯著。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而這十萬火急的關頭,古月恰恰就在醫院裡!
“如果小五兄弟真的去了我朋友那,你們也不必太過著急,不妨等到明天早上拿報紙的時候,或許就有下文了。”
陳敬文判斷,如果老羅等人真的把小五抓了,也就隻可能通過這個途徑來聯係自己了,又或者是在郵箱裡放一些信件留消息,如果是這樣就說明小五的配合更加坦誠。
秦海很無奈,也很想拒絕等待,可他幾個弟弟都認為,既然這是小五自願去賭一把,就說明他對關著的這人和他身後的組織有一定信任,而且這時已經夜深人靜,就算去了醫院也難免暴露,縱然能躲過那些暗地裡盯梢的人,又如何能瞞過病房裡的其他人?
不得已,隻能硬生生吞下這口氣,不過也放話隻等到明早報紙,不然就是會被老大責罰也要卸了陳敬文兩條腿!
地牢裡重歸安靜。
躺在床上繼續盯著天花板的陳敬文,其實也不由有些心情複雜。
雖然他對於現狀有一點猜測,不過也僅僅是一個猜測罷了。
萬一真的沒有下文,最讓他擔心的還是重燃希望能夠送出的情報又成了泡影……
而在另一處,躺在自己床上的陳沁心,也有些輾轉反側。
今天發生的事情她已經原原本本地彙報給了自己義父。
聽後,陳焱章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良久,破天荒地開起了自己女兒的玩笑,“那小子不會真的被你給迷住了吧?!”
“父親~!”
難得看到自己女兒嬌嗔,也算是一種有趣的體驗,不過陳焱章心中卻有著進一步的思考,“說真的,你覺得那小子人如何?”
“您想什麼呢?就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臭小子而已……”
明明更多的是帶著開玩笑的意味,偏偏看到自己女兒難得的一麵,老謀深算的陳焱章驀然發現這裡麵有故事啊!
“丫頭,其實為父一直撮合你與敬文,的確是存著私心,想要給大哥一個交代,不過,你是我女兒,如果你真的不樂意,我也不會逼你的。
至於甭管是古月啊還是彆的什麼人,隻要你自己高興就好,為父一定會支持你的。”
陳沁心難得從自己義父嘴裡聽到了關於這事的改口,她沒法判斷這裡麵到底有幾分真假,可她能感覺到自己義父似乎也並不是要求自己一定要和陳敬文綁定。
“女兒……其實也沒太考慮這些事情,家國大義還在前麵,女兒一心隻想為義父效犬馬之勞!一切……義父開心就好……”
“傻瓜,你是我下屬更是我女兒啊,有哪個當爹的不希望自己女兒開心快樂呢?所以,你也不必急著去考慮,但是,如果有什麼觸動,都可以自己多思考思考,來日方長嘛。”
“嗯……”
其實老狐狸心裡也有自己的算盤,因為這個可能的對象是古月,而古月一定很有用!
當然,美人計這種程度不太入得了陳焱章的法眼,隻能說樂見其成順勢而為罷了。
他現在首先要考慮的,是共黨和七十六號之間的問題。
“依現在的情況來看,那個張汪洋多半就是共黨無疑了,而古家那個齊小飛的爹,很可能也是深藏不露,不過彆去打聽也彆聲張,至少對眼下沒有任何益處。
這段時間我們要做的還是偃旗息鼓,並且儘可能多地搜集各種情報,可不能冒進了,尤其是新來的那幾個,黃有為和雅麗還算夠聰明能令為父放心,就是那張鬼,彆讓他的肆意妄為,太衝動隻能壞事。”
“是,女兒明白了。”
“至於七十六號的那個董槐林,或許是個人物,不可小覷,既然眼下古月主動給你提供了保護,你也至少得在麵子上說得過去,明白我的意思嗎?這個和剛剛的玩笑話彆混為一談了。”
“是!”
正是這樣模棱兩可得命令,讓陳沁心有些心情複雜難以入眠,因為在她自己的觀點裡,其實是想遠離古月的,尤其是不能讓這個總是受到關注的家夥影響了自己的低調行事。
至於到底有沒有彆的想法,其實她自己是真的不知道也不願意去想。
可惜,有了董槐林的懷疑,若是完全拒絕和古月之間的往來,恐怕反倒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了。
陳沁心自認以自己的小腦袋,根本不夠格去思考這些反反複複的事情,尤其是義父的態度也很莫名其妙,很難忽略不計。
可惜,身邊彆說找一個能商量一二的人了,就是倒倒苦水也根本沒有機會。
不得已,陳沁心隻能想到一個人或許能幫上自己,偏偏這個人的行事作風和自己根本不是一個類型,那就是雅麗。
作為女人,陳沁心真不想知道這人到底是怎麼能辦到和誰都自來熟一樣八麵玲瓏,也完全無法想象她是用什麼手段去在一群群男人中周旋的如魚得水……
這可不僅僅是學不來,而是有一種本能的厭惡了。
可惜,自己遇到的困境似乎除了這個令人厭惡的存在以外,也實在找不到其他更合適的人,畢竟,陳沁心始終不得不承認在許多方麵,雅麗懂得的確比自己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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