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問的不錯,”古月特地頓了頓,卻並沒有故作沉思的樣子,而是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後緩緩繼續道,“想來,你應該也清楚我們到底是做什麼的吧?雖然我總是極力避免最壞的結局,但是啊,哪有儘如人意?
所以,咱們也隻能無愧於心罷了……
既然如此,誰也不保證我們自己能看到每一個日初,能守候每一個日落,那麼,小飛至少在他還能掌握自己這條命的時候,選擇去嘗試一把,去努力一次,去體驗一下什麼叫痛徹心扉!
雖然,就我個人而言,我是不願意支持這個想法和做法的,因為的確談不上智慧。
可是,作為兄弟,我能夠理解,因為萬一哪天我和小飛一起麵對生命最後一刻的時候,他還能大咧咧地對我嘲弄一番,因為他有過一個夢,一個令人迷醉的夢,一個令人迷醉深陷其中的夢,一個令人迷醉深陷其中無法自拔的夢!
那麼,我還能說什麼呢?除了努力讓他的夢繼續做下去,又還能做什麼呢?”
雅麗已經不知道這是她自己今天的第幾次目瞪口呆了,她從未想過,眼前這個向來一副胸有成竹掌控一切的古大少爺,竟然也會如此……無力?
沒錯,雅麗清晰地感受到了來自古月的“無力的請求”,這種體驗可不太可能常有,隻是這番言論有些過分觸及到雅麗自己的心靈。
難道她不曾想過自己最後一刻會不會也需要一個“曾經擁有”呢?或許這份天真早就被埋藏了。
但是這份天真,依舊被埋藏著。
一咬牙,雅麗看向了齊小飛的方向,迎上了那兩道灼熱!
一時間,眼淚不自覺地滑落了,雅麗自己甚至都沒有想過此時此刻她的淚水會如此不爭氣。
“你……確定要這樣作賤自己嗎?”深吸一口氣之後,雅麗努力想要自己的舌頭聽話,可惜未能如願。
而齊小飛的回答並沒有用上文字,隻是拉著雅麗的左手貼在了自己的胸膛,隨即重重點頭,雙眼中的堅定未有絲毫變化。
彆過頭去,一把抹掉不爭氣的淚水,雅麗努力裝作一副惡狠狠的樣子盯著古月,似乎想在這個家夥臉上找到那種常見的“得逞般微笑”,可惜,這一次的微笑裡隻有欣慰和期盼而已。
“咳咳……古大少爺,既然你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咱們不妨就把話說透徹吧!”
終於調整了自己的狀態,不再願意自己的情緒被人牽著走,雅麗又回到了最開始的一臉狡黠之上,因為接下來,她準備“討價還價”了。
“當然,今天來此的目的,總歸就是商量嘛,能聊下去都是成功。”
古月也恢複了常態,因為他清楚接下來就是“談生意”了,而“在商言商”可不能“感情用事”。
“好!有了這個共識自然就是良好的開始,不妨請古大少爺先說說看,你們到底是乾嘛的呢?聽您剛才的意思,好像並不比我安全到哪去啊?”
“原來他並沒有跟你說過麼?哦,也是,他那人應該對誰都留一手的才對。”
雅麗瞬間意識到自己這個問題問錯了!
在她原本的考慮中,是想利用一下古月對自己身份的猜測錯誤來誘導一些更有利於自己的局麵,可這好不容易切回正題之後的第一句,自己就很可能親手毀了這個優勢。
不過古月說的這話又是什麼意思?雅麗的思緒中矛盾重重。
“很顯然,古月對那個人應該很熟悉才對,也就是說,古月很可能是認識‘藏鋒’的?難道古月是共黨?不,這裡說不通。
如果古月是共黨,並且也是認識‘藏鋒’的,那他又憑什麼會誤解我的身份?畢竟他不可能真的聽‘藏鋒’說我是共黨!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難道古月剛剛是故意那麼說的?似乎也還是說不通,因為古月這一次來的目的是替齊小飛說話,而他的話術裡一般都謝絕謊言的,又怎麼會從一開始便編造呢?
可古月認識‘藏鋒’的可能性很高,搞不好他是‘藏鋒’背後的資助人?
沒錯,像‘藏鋒’那種級彆的地下黨,總能深入虎穴,若是沒幾個關係戶,他難道在這上海不會寸步難行麼?畢竟哪裡都有門檻,他總歸需要活動經費吧?總不至於是那些墾荒的共黨勒緊褲腰帶給他供應?
這麼想來就好理解了,古月誤以為我是‘藏鋒’的助手了,所以很放心齊小飛繼續被‘騙下去’,因為共黨那邊據說談個戀愛都得打報告的!
所以古月才能夠容忍這種‘欺騙’,因為我也是無可奈何?!”
想到這裡,雅麗忽然有點哭笑不得,這個誤會的確是太大了,不過好像依舊對自己有利?
隻是雅麗自己也沒注意到,她的內心有些動搖了,因為一種莫名的不忍。
可惜,她是一名專業的特工,謊言可從來不能帶來一種能夠增添自己負擔的情緒,因為謊言隻是一種工具罷了。
隻不過,雅麗的這點微表情,也讓古月有了新的疑惑。
“你果然和他很熟對吧?對他的了解都這麼深入了?”
“一般般吧,起源於一係列機緣巧合,不過總體而言,至少到目前為止結果都還行,隻不過我一直認為他是個隻會獨來獨往的家夥,不曾想,他還有你這麼特彆的助手?可以這樣稱呼麼?”
古月察覺到了一絲絲來自雅麗的慌亂,不過轉念間又成了另一種狡猾。
或許雅麗意識到了自己的語言裡有點欠妥,又或者她想到了新的籌碼和目的?
不過,古月打算還是先好好確認一番才是,避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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