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焱章的說法不無道理,陳敬文雖然也不太願意相信,可他也清楚有時候很多事情的確沒法解釋清楚,正如自己這個汙點……不過他並沒有在意,隻是一笑了之。
“在國外到時候,我就接觸到了**思想,並且認定這個思想可以救中國,可以挽狂瀾於既倒,可以扶大廈之將傾,所以我從那時起便投身到了**事業當中,而且一直無怨無悔。
尤其是回國之後遇到的各種各樣的事情更加堅定了我的信念……”
陳焱章清楚陳敬文想說的是什麼,於是他自己主動坦白了,因為眼下也是時候讓陳敬文知道當年的一切。
“你父親,陳森段,是我大哥,也是和我一樣黨國的戰士!當年,他雖然是軍統上海站副站長,可所有人都認為他才是站長,而我根本不在軍統內部。
這種安排,是上峰出於保護我的目的而設計的,雖然我自己並不樂意,卻沒法拗過大哥的倔強,這可以說是一個當大哥的對自己弟弟最大的關愛了吧……
所以就算是軍統內部,當年那些人,也都隻知道你父親,並不知道我陳焱章。
不曾想,這個設計,最後還真的起到了作用,雖然這個作用是我一輩子都難以接受的……
你二叔陳淼篇和你生母私通了,你父親悲憤交加之際找我談過一次,不曾想,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到大哥的麵了……”
說到這裡,即使是陳焱章,也不禁有些哽咽,而一旁的陳沁心已經無法思考,因為這些內情她也是第一次聽說,雖然在這個家裡已經生活了多年,可她加入軍統是在陳森段出事之後。
而陳敬文,表現的很冷靜,沒有言語卻也沒有任何表情。
或許這個真相,他心底早就出現過無數遍,而眼下隻是親耳確認罷了。
“那對狗男女眼看事情敗露,準備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家裡東西打包隨後跑路之時,意外發現了你父親的密室,也是從那些往來信件的落款上知道了你父親是‘軍統上海站站長’這件事。
即使是我也無法想象,到底是怎樣的無恥才能做出他們那般的事情,可當我知道後續的時候,已經有人上門查我了,當然,還包括你。
忍住了心中的怒火,因為我清楚我必須隱忍,不然軍統上海站就真的沒了,而且,你也沒了……
通過各種打點和疏通,我最終排除了自己的嫌疑,也包括你的。
不幸中的萬幸,你當時剛回來,而且從小就一直住在我這,不然,我還真不知道又會如何。
可我清楚不能對你說什麼,因為那個女人說到底還是你母親。
隻是,她從那時起,便不再是我的大嫂,更不可能是我的二嫂!
那對狗男女是我永遠的仇人,可我並沒打算讓他們直接下地獄,因為這樣太便宜他們了!
終有一日,他們從大哥身上奪取的,我都會讓他們千百倍吐出來,到死為止!”
陳焱章的臉上出現了幾乎從未有過的狠厲,這位親日高等學院校長的臉上原本從未有過這樣的表情,隻會是一個勁與人為善平易近人,看上去很好親近。
即使是在軍統內部,這個老狐狸也從未如現在這般露出他自己的獠牙!
可是,心中那始終無法愈合的傷口,再次被揭開的時候,這份劇痛讓他忘記了任何偽裝,心中隻剩下那源自靈魂深處的痛恨!
陳沁心從未見過自己義父這般姿態,一時間有些不寒而栗,可她能夠理解,因為她的親生父母也是慘死的,若非有陳焱章的拯救,她自己恐怕也早就沒有後續了所以這份仇恨她能夠感受到,因為同樣不共戴天!
“這些年裡,你不曾問過,我也就從未提起,心裡也曾有過奢望,如果你能不去考慮這些事情該有多好?
可惜,你這小子終日沒個正形!不是泡在夜總會裡,就是去夜總會的路上!
老大不小了,也不好好找個姑娘傳宗接代!
所以,我也沒轍,隻能撮合你和沁心了。
其實我一直知道,你小子隻當她是妹妹,而沁心雖然並沒有反抗,卻也隻是習慣了聽我的話而已……
說到底,都是我的私心啊,你們在心裡罵我老糊塗也正應當,可我也是無可奈何,因為除了沁心,我還真想不到哪家的好姑娘會看上你這混小子!
等我下去之後,我拿什麼臉麵去見大哥?!
結果前段時間,你出事了,我和沁心擔心了好幾天,可我們擔心的與其說是你的安危,更多的還是你為何會招呼也不打便消失不見?
各種證據表明,你可能和影佐的行動有關,因為時間點,也因為各種出城方式裡都沒有你陳敬文的大名!
一開始我們以為你被抓進去了,可你為何不能表明身份提前被放出來呢?
於是一個更壞的方向越來越接近真相,那就是你小子才是影佐的目標!在我的安排下,沁心成功接觸到了古月,更真實的古月,也就知道了你小子的真實身份,原來你的確是被他給抓了,但他的目的不是要邀功行賞,而是借由你的身份去接觸共黨。
這樣一個有能力有權力有財力的人物,不能就這麼輕易倒向共黨那邊,我必須攥在手上,可惜,陸傑那個廢物死前做的事情讓古月和我們之間出現了一道深不可測的鴻溝!
說不得,我隻能讓沁心做一些她自己都難以接受的事情,可我們是軍人,有些時候,不能隻考慮自己。
在我的一係列安排和設計下,古月的態度還算不錯,至少他親口承認了很多事情,包括你,陳敬文,是共黨這件事。
可那時,我和沁心並沒有想到這還不是最壞的結果,直到今天雅麗彙報,她可能接觸到了傳說中的‘藏鋒’。
聽到這個名字之後,我一顆心涼了半截,因為我陳焱章一輩子力求算無遺策,卻實在想不到,自己和大哥親手給共黨養大了一個王牌特工!”
“一直以來我其實也很好奇,我似乎天生就是當特工的料!我那些天賦到底哪來的呢?現在知道了,原來是繼承您和我父親的啊!”
“滾遠點!我又不是你老子,繼承個鬼!”
整理心情後的陳敬文用一句調侃換來了自己叔叔的笑罵,一家人的氣氛似乎又變了。
始終一言不發的陳沁心雖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沉默還是發言,可她能夠感受到那種最親近的家人之間的紐帶依舊堅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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