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不再有任何一個鬼子站著,他們已經排著隊去地獄找小田原報到了。
無力再次站起的老羅,推開已經被打成篩子的小田原屍體,他靠著牆,已經出氣多進氣少。
而他身邊的張鬼,周身都被子彈穿透,整個成了血人一般。
一口猩紅噴湧而出,張鬼卻毫不在意地笑著,“老趙!我給你報仇了,等等我!”
顫巍巍地伸出自己那已經不再有力量的右手,“羅大力,中國**……上海地下組織……情報員‘藏鋒’同誌專屬聯絡員……這一仗痛快無比!兄弟你怎麼稱呼?”
鼓足自己最後的力氣,張鬼緊緊握住了老羅伸出的手臂,“張小勇,代號張鬼,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統計調查局上海站……情報專業……兄弟,這一仗能和你並肩作戰,能有這個戰果,值了!
十八年後,咱們再一起打鬼子!”
“小鬼子們……咳咳……可沒有那麼長的命等我們啊……哈哈哈~!”
“說得對!他們蹦躂不久了……哈哈哈~!”
這樣的笑聲,始終沒有斷絕……
據說自這一晚之後,這條小巷子裡一旦到了午夜時分,便會有無比爽朗的笑聲綿綿不絕。
許多人都不明就裡選擇退避三舍。
知情人卻清楚,這是兩位英靈正在這裡看著帝國主義的日本侵略者被趕出上海,趕出中國的那一天!
而現在,這無眠的一夜遠沒到消停的那一刻。
離開城門的老李等人,一直等在城外的小樹林裡,因為他們還期待著看到老羅等人也能突圍出來。
可惜,所有人都清楚這隻是心存僥幸,尤其是那槍聲越來越遠,直到消失在風裡。
“不能等了,繼續撤離,去遊擊隊的根據地!”
“可是……”
老李一咬牙下了這道命令,可秦逸倫和張汪洋還是不願意放棄這一絲希望。
“彆讓老羅等人的努力付諸東流!”
老李的雙目已經通紅,可他依舊必須果斷。
秦逸倫和張汪洋等人也清楚,自己的使命遠沒有結束。
一行人便再次開始向著遊擊隊的根據地進發。
秦五回頭再看了一眼上海的城門,心中惦記著他的四個哥哥還有少爺、小飛和老王。
沒有言語,他清楚自己即將踏上新的征程,可這裡,依舊會是他的戰場。
隻是心中始終祈禱,希望自己外出的這幾個月裡,他們能夠一切安好……
收到手下的彙報之後,陳焱章也不得不再次佩服共黨地下黨人的決心和氣度,他感慨自己真是枉做小人了,不過現在不是反思的時候,他的計劃終於到了最關鍵的決戰時刻。
影佐派出的車隊,一路暢通無阻,讓這些人自己都不敢相信,因為軍統的人到底會做些什麼他們已經十分清楚。
可到了火車站和輪渡碼頭的車隊,正如影佐的預料一樣。
到達火車站的人完全沒和其他人交流的意思,也沒有任何人從小車中下來,因為他們的任務到此為止。
而這一切,自然被暗中的軍統特工看在眼裡。
可去往輪渡碼頭的人就不一樣了,他們不得不向影佐請示新的命令,因為藤田三郎的確就在車裡,而這裡的火勢根本沒法登船。
其實收到這一通電話的時候,影佐就清楚自己又輸了一陣,因為這些處理方式的區彆恰恰能讓軍統的人弄清楚車裡到底有沒有藤田三郎,更能確定藤田三郎到底在哪輛車裡坐著。
原本影佐也安排了另外兩人偽裝成藤田三郎上車,因為他不確定自己的日軍本部裡會不會真的被人滲透,更不能清楚到底有沒有人看到“藤田三郎上車”這個畫麵。
隻是他沒有料到軍統的人竟然是同時斷絕了火車和輪船兩條線路。
這樣一來,原本沒有交代給那兩名偽裝人員的任務,他們也不會自己隨意決斷。
可是,影佐並沒有放棄,他立刻又給火車站去了電話,命令抵達的車隊趕緊掉頭前往機場。因為隻有這樣,才能繼續混淆視聽,而且機場已經成為了唯一的選項。
明知道不得已,卻依舊沒法無視,因為影佐已經通報了上級,就在今晚送藤田三郎出去。
雖然很多事情都可以變通,但是,一旦情況有變,他在上海的控製力又會被人質疑。
這也是為何他寧可繼續用這條大魚去釣出軍統和地下黨的人,也不願意始終拖著的原因之一。
畢竟,就算把藤田三郎葬送了,他隻要按計劃消滅了軍統和地下黨人的有生力量,他就有足夠的說法和理由。
可一旦就這麼按兵不動,不僅上麵的人會繼續質疑和施壓,就是之後為親王的到來布置的安保工作也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而且他也找不出一個好的說法來搪塞了。
坐在車裡的藤田三郎,看著碼頭熊熊燃燒的大火,他可沒法淡定,也正是這種焦急才催促車隊的人趕緊給影佐打了電話。
一番思量之後,影佐就是讓他們趕緊去機場。
這樣一來,同時從日軍總部出來的三個車隊,卻先後不等地開向了同一個地方。
而這,卻是陳焱章算到的一模一樣。
他和影佐的博弈持續了一整天,對於影佐的認識,陳焱章又到了新高度。
這人的確不簡單,若是換了平時,對付起來肯定更麻煩。
可今天不一樣,影佐的焦急造成了他不得不進行的行動,而陳淼篇這個“內鬼”是所有人都不可能清楚的“事實”。
正是占據了這兩點優勢,陳焱章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從影佐手裡討得便宜。
當然,他不能否認地下黨人的努力和付出,如果時間允許,他真的很想和齊向陽小聚一下,可惜,他清楚這恐怕會成為奢望。
眼下,原本直接開向機場的車隊,已經在半路遭遇了軍統特工們的第一次伏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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