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被綁之後,季通海一直待在這處破舊的辦公室裡,令他費解的是這些關押他的人一句話都沒對他說過,除了給他送吃的或者處理排泄物之外,這些人似乎完全沒有搭理他的打算。
更彆說直接審訊他了。
各種猜想都沒法去判斷,因為這些人沒有給自己去判斷的機會。
就算他主動喊話,想要好好聊聊好好坦白,門外的人也同樣不理不睬。
這可讓季通海完全蒙圈了,雖然看上去還沒有生命危險,卻也活著難受至極。
直到剛剛,外麵又有了聲響,聽著像是有彆的人來了。
很快,辦公室的房門被打開,季通海看到了兩個熟悉的麵孔。
“你們什麼時候成了一路的?所以這次到底是誰抓的我?丁主任麼?”
麵對蘇菲和周敏蘭的出現,季通海顯得相當冷靜,至少眼下有人願意來和自己說兩句了,就算要滅口也好歹讓他死個明白。
隻是,蘇菲應該代表著丁默邨的意思,可周敏蘭呢?她可不應該受丁默邨節製才是,難道周家和丁默邨達成了某種默契?
“老季啊,不是我說你,你瞧瞧你辦的這叫什麼事?!”
蘇菲一臉憤慨的責備,讓季通海更懵了,難道不應該是他自己抱怨麼?
“實話跟你講吧,你買了並且在總部地下軍械庫裡藏了那門‘小鋼炮’的事情,丁主任矢口否認,我們也覺得你不應該是聽令於丁主任的對吧?
可怪就怪在,李副主任也同樣否認,而且一點也不像是虛言。
我們幾個就更加不懂了,卻有點後怕,因為老季你平時雖然跟個守財奴似的,把你那一畝三分地捂得嚴嚴實實,可我們倆和你之間應該沒有什麼不對付吧?
不過我猜想,你和董槐林的關係似乎還不錯,會不會因為他而遷怒於我?
可周大小姐平日裡除了對誰都不給麵子以外,她也不至於做什麼讓你記恨的事情啊,怎麼就連她也要算計在內呢?!”
丁默邨自然是會否認的,他的確不知情,可李世群也表態了?這人回來了?
季通海更加心裡苦悶了,因為李世群這人都回來了,卻完全沒有通知自己,這裡麵的態度已經不言而喻了。
可蘇菲這說法聽著怎麼如此怪異?季通海完全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算計她們了。
“我……我承認,這事的確和丁主任還有李副主任沒關係,他們的確不知道,到這時候我也不做那些無謂的攀扯,不然隻會讓自己受更多皮肉之苦而已,再說了,就算真的和他們有關,我的話能傳出去麼?
不過你這話我聽不懂啊,我怎麼就算計你倆了?你把話說清楚!”
季通海的確不打算隱瞞,因為他知道七十六號的手段,隱瞞對他自己而言沒有任何好處,而且這事的確和丁默邨還有李世群沒關係,如果自說自話地牽扯他倆隻會讓自己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好!看你這麼直接的態度,敬你是條漢子!
可我不得不問你,你把一門炮藏在了我們所有人腳底下,偏偏不是受兩名主任的指使,那你目的何在呢?
雖然叫做‘小鋼炮’,可那的的確確也是重火器吧?一炮彆說炸死幾個人了,就我們那總部大樓,隨便炸幾間房子不是輕輕鬆鬆麼?!
你讓我們會怎麼想?
彆說你把炮拿出來對著我們的辦公室來一炮了,就是那炮彈在地下室直接炸了,我可是離得最近的啊……到時候你是不是打算一推四五六,全當沒有這門炮存在過?就說是炸藥爆了?
可我這個人是不是很可能就沒了?到時候這位子是不是就騰出來了……”
蘇菲的義正言辭讓季通海目瞪口呆,他是真沒想過還能這樣操作,不過他也沒這個膽子,更何況軍械庫要是真的爆了,他這個後勤處長還能有好果子吃?
他自問和蘇菲之間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不共戴天,哪有這種玉石俱焚的道理?
“蘇菲,蘇處長!你冷靜一下,容我把話說清楚,我是真的沒考慮這些有的沒的啊!”
季通海知道眼下這事不能越描越黑,索性一股腦把自己這些年的想法和境遇統統倒了出來,事關“小鋼炮”的部分一字不落滴和盤托出,他就像要一個態度,然後表明自己真沒什麼壞心思,以此來求眼前二人看在多年同事的份上能不能指一條活路。
“你是說,你買那門炮的時候,董滿倉不僅知道,而且完全可以說是他促成了你的交易?”
董滿倉?促成?這話能這麼說嗎?季通海可一直沒這麼想過,不過蘇菲這是不是在給自己提點一二?!
“是……嗎?額,是,一定是!”
還在猶豫的季通海感覺自己看懂了蘇菲的眼神,立刻就順著這個方向去思考了。
“其實吧,你平時也和周大小姐一樣,誰的麵子都不給對吧?就是潘辰也沒見你對他有多好的樣子。
而且丁主任也沒有你那軍械庫的鑰匙啊,可你平日裡對董槐林是真的不錯,這點我就看在眼裡,可我一直一來不明所以,現在想想,是不是董滿倉在背後推了你一把呢?”“要這麼說,也算是吧,自從買了那門‘小鋼炮’之後,我其實一直在後悔,因為這燙手山芋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交出去也不甘心,拿在手裡也不知道能怎麼用。
不過董滿倉有勸過我,有些東西不一定要真的拿出來用,手裡有沒有才是重點,我一想也的確是這個道理,為什麼那些人都不把我當回事呢?不就是因為我無權無勢嗎?
可我手裡有一門炮就不同了,退一萬步說我也能讓所有人聽一個響不是麼?
之後,董滿倉也時常給我送錢,目的自然是讓董槐林那個處長當的舒服點,我也沒拒絕,畢竟還有一些共同的秘密。”
聽到這裡,蘇菲陷入了沉思,周敏蘭卻開口了,“董槐林會不會背著你配了一套軍械庫的鑰匙?”
季通海又愣住了,他可從來沒有這種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