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少瑾準備說走的時候,忽然有人高聲對著那名老人喊了一句。
——關公真的可以給我們帶來好運嗎?
聽到這話,那老人略帶渾濁的眼睛忽地清明起來,中氣十足地回道:
“關公袍下過,關關難過,關關過。”
話音剛落,嘩啦一聲,人群跪倒了一大片,雙手合十向著老者扮演的關公開始祈願。
那老者見狀,提起酒壺悶了一口酒,嘴中呢喃道:“肉身不醉,真身不入。”
他的聲音很小,卻被林少瑾聽的一清二楚。
人們的低聲祈禱夾雜著微微的抽泣,把希望全然寄托在老者那雙俯視著他們的眼睛中。高蹺頂上,那老者揮舞著偃月刀搖搖晃晃,仿佛是被這一道道一句句的祈福聲擊打的搖搖欲墜。他目光堅定地看著這些因為輻射、饑餓、疾病而絕望的人們,在將近三米高的地方,他每一次睜眼都能將這些悲慟的神情完整地收入眼底。
苦難,在這一刻,成為了這個世界的底色。
“彆怕,往前走吧。”老者眼神中已經帶上了一絲悲憫,但聲音仍舊是沉穩。
22世紀的科技雖是發達,武安的醫療技術雖是先進,但卻無法根除人們體內的輻射,這種無法通過科技去除的痛苦,人們選擇通過祈求神明來去除。
“若有他法誰求仙,隻因無路才跪天。”同樣在觀看這場表演的林少瑾默默在自己的內心評價了一句。
誰都知道,神明是一個縹緲的夢,但如果不是真的沒有辦法,誰又會祈求神明呢?當醫學無法拯救時,信仰就是最後的稻草。
“二爺!”人群中忽然有一名婦女抱著一個孩子跪倒在“關二爺”身前,重重地磕了一個頭,“二爺,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吧。”
“那孩子怎麼了?”見到這個突發狀況,林少瑾對著一旁的小隊長低聲詢問道。
“是老王家的小孩,核爆之後,我們一開始還沒這麼好,有一些家庭因為饑餓,隻能給孩子喂一些帶輻射的魚。”說到這裡,小隊長又是長長歎了一口氣,“唉,雖然有核輻射,但,總比餓死好。
這個小孩就是染了核輻射,得了嚴重的腎癌。”
聽到這裡,林少瑾也是想起來了,當初來武安接受治療的就有這個孩子。隻不過,他的癌症太嚴重了,不徹底切除更換器官,基本上好不了了。
而武安並沒有給小孩適配的義體器官。
高蹺上的老者看著哭泣的母子,眼睛微微一眯,猶豫片刻後大步踩著高蹺從母子的身上跨了過去。回頭用青龍偃月刀一揮,似乎在斬斷人間疾苦。
隨後他又緩緩從高蹺上下來,走到了這對母子身前。
老者提起酒壺,又痛飲幾口,隨後彎腰掀開簡陋的袍子,在這孩子的頭頂不斷的拂過,試圖將這孩子的厄運全都驅趕而去。
在重複了這麼幾個動作後,他又將小孩抱起,用手指在自己的額頭上抹了一把火紅的顏料,再塗抹到小孩的額頭上。
那孩子見狀,拚命地掙紮著,看著這打扮成關公的老者被嚇得哭的撕心裂肺。
“彆怕孩子,這一點,誅邪退散。這一點,百病全消,這一點,平安健康。”老者輕聲地安慰著。
原本作為關公的扮演者,在開始表演後,他是不能開口說話的,但,二爺不會怪罪的。
“二爺!”
“二爺!”
“二爺!”
隨著老人的動作完成,人群中又湧出了幾名家長,他們也同樣帶著幾名小孩,跪倒在“關二爺”的身前,祈求祝福。
老人見狀,低頭?閉眼??搖了搖頭?,似是悲歎人間疾苦,卻束手無策。
他內心默念著:“二爺,我演了您這麼多次,隻求您今兒個上個身,這一次就借給我一點力量吧。”
隨後又提起酒壺繼續痛飲了幾口,當他再次睜眼的時候,瞳孔微微一縮,步履搖晃著走向了這幾個孩子的身前。
關公袍下過,關關難過關關過。大刀揮舞間,斬斷病痛與疾苦。將袍繞啊繞,驅走心酸與不甘。大步往前走,事事難成事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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