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信廣自然是知道林少瑾到底在想什麼,一個初入政圈的人,哪怕他管理手段學的再好,也有一個是永遠無法在短時間學會的東西,那就是冷漠。
講究道德、追求榮譽的那個時代早就過去了,現代的政治家要冷靜,冷酷甚至冷漠。強製性是政治治理最重要的手段,政治家為了保證政策徹底執行,必須有冷酷無情的一麵。
尤其是在需要犧牲部分來保留整體的時候,這一點更需要貫徹到底。
“可章毅並沒有犯下什麼必須要死的罪行吧?我與他,隻是理念不一樣。而且這樣做,會死的人太多了。”林少瑾仍舊不認同地說道。
張信廣又重新點起來一支煙,起身活動活動了一下久坐的身體,隨後淡淡說道:
“有時候,政治就是這麼一回事。你不乾掉他,他就會乾掉你。政治是照亮人類蠻荒的智慧之燈,但陽光底下最黑暗的東西也是政治。
就像美麗單純的女孩也是由那些看似肮臟的組織器官組成的一樣。切開肚子一看,裡麵沒有鮮花和香薰,隻有屎和尿。
所謂的光明、美好、理想啊,這些隻存在於勝利者,失敗者沒有資格談論這些。
我之所以說你和章毅是一類人,也是因為如此,你們都不是在規則內做事的人。放在核大戰前的時代,你們是沒有機會進入政壇的。
或者說,哪怕是進入政壇,也不過是個不起眼的小角色罷了。就像吳振華和許德辰那樣,36奔四的人了,還在街道辦工作。
陳然,他們是有能力的,但心不夠黑。”
聽到這話,林少瑾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中,他知道,張信廣說的是對的。就像普通人以為的頂級商戰是什麼權謀,勾心鬥角,實際上的頂級商戰就是直播互撕、高管對罵、項莊舞劍、李逵掄錘。
而頂級的政治鬥爭也是同樣的樸實無華,沒有權謀,沒有智鬥,隻有敞篷車上的“腦洞大開”和演講時的“心花怒放”。最直接的手段,辦最有效的事情。
見到林少瑾沉默,張信廣又繼續說道:
“何必糾結這些呢?看你的眼神,你殺的人也不少了吧,不差這一個章毅。怎麼到了這時候,又變的婆婆媽媽起來了?”
這句話就像一柄重錘狠狠地錘在了林少瑾的心上,僅憑觀察就能判斷自己殺過許多人,這種洞察力,堪稱恐怖。
若是那些老刑偵,林少瑾還不會如此震驚,可張信廣並不是公安機關的人,這也就意味著,他不是從刑偵的角度去判斷,而是從閱曆出發思考,這就更為恐怖了。
“你不用驚訝,你這種眼神,我看過很多。那些在戰場上回來的士兵,幾乎每個人都是你這樣的眼神。”張信廣微笑著看著林少瑾,仿佛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我殺的都是罪惡滔天的人,但章毅並不是。”林少瑾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隨後又繼續說道,“在我的角度看,章毅隻是對手,並不是敵人。
所以,我沒有任何理由去殺他,而且殺了他會導致極大的動蕩,這個過程中死去的人,我同樣要負責,很抱歉,我的良心過不去這一關。
你讓我去殺那些罪犯,殺那些國家的敵人,我會毫不猶豫。但我的刀鋒和槍口沒辦法指向無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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