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不可能束手就擒,於是舉起槍,將擋在麵前的物儘數貫穿。
可等周圍都安靜下來,唯獨警報聲回蕩之時,滿地狼籍的走廊中隻剩下了他。
而剛剛被貫穿的,是控製部的文職人員。
他們或許是被考驗驅逐至此,看到了正式員工,想要尋求暫時的庇護。
然後被對正式員工的盲目信任奪走了性命。
怪物呢?在哪裡?
他的心亂了,收好魔彈,繞過屍體,迷茫地轉悠了一圈,直到走廊都被繞完,他才意識到:
就沒有任何異想體出逃,考驗早就被清理完畢,也就是眼前的怪物根本就不存在。
他從始至終殺的都是文職人員,是不久之前可能還與他打過招呼的人。
但主管並沒有責怪他,反倒是鼓勵他儘情使用魔彈,不必在乎他們,能儘早殺死考驗便是為公司做出大貢獻。
“可是主管,這樣根本就不正確......”
想到死在槍下的冤魂,他痛苦地捂住了腦袋,快要習慣煙鬥存在的他突然覺得這煙氣刺鼻不已,熏得喉嚨痛眼睛澀。
“現在到我這裡懺悔又有何用?”
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雖然是被幻覺所驅使,但手上的鮮血不會乾涸,時時刻刻提醒著他那日的罪惡。
玄放下了手,他在內心不停地提醒自己不要再被射手蠱惑,但又覺得自己從未那麼清醒過。
眼見對方有了動搖,射手將手中的子彈遞給了他。
魔彈閃爍著危險的光芒,可惜他不知道,也可能是不願深思。
伸出的指尖遲疑了會兒,但還是接了過來,即便隔著手套,熾熱感也是真真實實地灼熱了掌心。
“我接受這個契約。”他捏緊了魔彈,聲音平靜得可怕。
“很好。”射手將槍口換了個朝向,它的臉上看不出表情,但玄卻分明看出了一絲玩味。
然後他們就這麼麵對麵的愣了好一會兒——或許隻有玄在發呆,射手不知在忙活什麼。
“怎麼簽?印手印?難不成還要簽個名?”聽著又一個PE-BOX的產出的提示音,玄在心底暗罵對方的惡趣味,嘴上不耐煩地催促道。
“你已經簽過了。”
“什麼...?”
射手剛提醒完,玄便感覺公司裡的每個角落,都被他所掌握——準確來說,是他手中的魔彈。
他相信現在的自己可以隨時射出那發魔彈。
“我還能看到你的結局,你終究會成為我。”
“胡說八道,我才不要變成你這幅黑不溜秋的樣子。”
玄嫌棄地搖搖頭,抱著槍後退幾步,站在了收容單元的出口,與射手之間空出了適當的距離。
“...牙尖嘴利。”射手被他的話噎了一下,“我很好奇,當射殺所愛之人後,你會作出怎樣的抉擇。
是親自將那槍口,對準自己的太陽穴?亦是心灰意冷,化為血腥的射手?”
講到後邊的稱呼,射手的語氣變得戲謔起來。
“哼,都不會。”
玄摩挲著魔彈的槍管,試圖將子彈塞進槍口,冷冷道:
“況且我愛的人都死了,哪裡還有所愛之人供我殺?”(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