銜蟬感覺自己像踩了隻蟑螂,嫌惡地抖了抖傘,黑色的血沒抖乾淨,反倒是動作太大差點被傘柄末端的禽類爪子劃傷。
正巧趕到的伯勞把他暴躁且狼狽的樣子一覽無餘。
對方看著他僅僅是清理考驗便炸了毛,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揚了些,最後更是很不給麵子地笑出聲。
“呃...那個......”銜蟬尷尬得紅了臉,急忙把劃破的手指頭往身後藏。
“啊,我是來工作的,路過路過,雖然我不喜歡那個異想體...但是,人生不會有那麼多稱心如意的事,額...大概吧。”
伯勞將馬上要滑落的眼鏡扶上去,無奈地聳聳肩。
對方毫不心虛的模樣讓銜蟬也不好說什麼,隻好將無處安放的目光放到對方的身上。
對方EGO的整體為黑色,紅色護甲上遍布著眼珠子,眼珠子不會轉動,卻有種一直在盯著他的感覺。
盯得他渾身不自在,可他全然不敢移開視線,似乎隻要視線有一絲一毫的轉移,便會有數不儘的尖刺捅穿他。
誒,為什麼會有這種莫名其妙的不祥的預感?
那黃澄澄的、橘色的如彈珠般的眼睛,分明就安靜地待著對方的肩膀上,它甚至都不會眨眼,一動不動,像死魚的眼球,但就是會給人帶來恐懼與壓迫感。
“嗯?你怎麼一直盯著我...啊,是因為EGO嗎...沒事,就算你一直盯著它,你還是會被它殺死的。
畢竟它隻在乎主管的視線,嗯...就像是一個執念頗深的女鬼,哈哈......”
見對方聽了自己的笑話後不僅沒有放鬆,還一副馬上要哭出來的樣子,伯勞困惑地撓了撓後腦勺。
“好吧...那我先走了,呃...就是帶著這些眼睛走,這樣你應該不害怕了吧?”
伯勞說到做到,他邊嘀咕著“膽小的崽子”邊快步離開走廊。
隻留下銜蟬在原地獨自淩亂,聽到從廣播中傳出的主管的指令,他才後知後覺地抹掉手上的血,急忙跟了上去。
“嗚,等一下先生......”
雖然這位前輩好像不怎麼靠譜的樣子,但在這種環境下,還是暫時值得信任的。
應該吧?
*
懲戒部也出現了清道夫,與記錄部不同的是,這裡的清道夫有三隻,它們組成了一個效率不錯的殺戮小隊,經過的地方都看不見任何人,幾乎不會留下哪怕一滴血。
“清理得乾乾淨淨呢,真不愧是清道夫,要是可以,養一隻來清理垃圾也是不錯的選擇吧?”
羅呱卡因看著比文職大掃除那段時間還要乾淨不少的走廊,由衷地讚歎道。
“前前前輩?!您在開玩笑吧?”芬利聽到她這番暴言,吃驚地睜大了眼,淡黃色的眸子裡裝滿了詫異。
她很討厭清道夫。
理由與銜蟬相同——他倆都遭遇過被大批清道夫追殺的不幸。
而且是由她引起的災難,在後巷深宵的時間段中,執意跑到後巷完成僅剩的委托的確是十分愚蠢的抉擇。
幸運的是最後他倆都被科長及時拎回了家,不能闖入巢中破壞居民住宅的清道夫自然是放過了他們。
雖然被科長大人教訓一頓也不是什麼好事。
有了這段刻骨銘心的記憶,芬利當然也不待見這些被她定義為“邪惡”的東西。
對於羅呱卡因的設想,她不理解但尊重。
“呃嗚前輩!吾在此向您建議,衛生還是自己打掃的好,那些清道夫會吃了您的!像吸果凍那樣!”
“...滾啊,你才是果凍,你難道聽不出來姐在開玩笑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