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日謝斐竹在殿外站了一夜後,雪意總覺得有些心虛。
她破天荒地主動求和,連著哄了謝斐竹大半個月,可把瓊華氣個半死,鬨著要離家出走。
那怎麼行?
小漂亮她可是喜歡的緊,整個人又白又粉,太乾淨漂亮了,可不能讓他跑了。
瓊華爭寵的手段謝斐竹拉不下臉去學,卻也會另辟蹊徑。
他最大的優勢就是自己的這張臉和身材,那是和瓊華完全不同的風格。
一個漂亮乖巧,一個淩厲硬朗。
常對著一人,遲早會膩的,更何況是她那般容易倦怠的人?
謝斐竹垂眼看著哭泣顫抖的她,眼底一片不加掩飾的沉欲。
他發絲的汗滴落下來,暗啞的嗓音附在雪意耳邊,“他在門外偷聽,阿雪覺得該如何呢?”
雪意環上謝斐竹的肩膀,撅著小嘴不滿他停下,對著殿外喊道:“小漂亮,你再偷聽的話,我就下半個月也不去你那裡了。”
“師尊!”
門外傳來瓊華咬牙切齒的聲音,見她真沒有出來安慰他的意思,男人走時憤憤地砍了謝斐竹院子裡的海棠樹。
學人精,
賤男人!
誰允許他也在院子裡種海棠的?
……
因為有阿紫的關係在,雪意一行人在神界很是得意,住的方便,樂得自在。
祁無涯倒是安分了不少,老老實實地投入了接管神界的事情上,再沒來叨擾他們。
時淵不知道哪裡去了,但雪意也不擔心。
這天上地下,哪裡攔得住他老人家啊?
去哪都隻有他碾壓彆人的份,沒啥她可以操心的。
倒是瓊華和謝斐竹,她想了好久該怎麼悄無聲息地離開。
她又覺得直接死遁對不起小漂亮,謝斐竹怕也是不會願意。
這可讓她苦惱了好些時日。
……
十年後。
蒼茫曆7463年,神界。
雪意誕下了一個女兒,取名瓊月離。
瓊華抱著雪意,不時垂眸看向她懷裡的小團子,望著一大一小顯得珍視至極。
淡雅如霧的星光裡,男人光潔白皙的臉龐上噙滿了溫柔,那雙從前時常噙著水霧的眸中氤氳著歲月靜好的清歡。
十年,
說漫長也長,說短暫也短。
雪意一如既往的關懷和愛已經填補了他曾經的不安,他也開始不再害怕她丟下他離去。
她總要和他玩捉迷藏,躲得特彆遠,總讓他找不到。
好多次,都把他氣哭了。
他怕她不回來了,因為他腦海中總是能浮現出她曾經的心聲,她說她遲早都是要離開的。
他不想她走。
可那麼多次天南海北的捉迷藏遊戲也漸漸讓他明白了什麼,他終究留不住她。
這裡,是他的世界,卻不是她的。
她有她該去的地方,也有她需要做的事。
師尊護了他那麼多次,照顧了他這麼多年,他總不能再成為她的累贅吧?
這個孩子,是他央求師尊十年才求來的。
這是她和他的血脈,真正隻屬於他們兩個人的。
一個女兒,長得很像她。
以後的日子,他也有了堅持下去的目標,那就是好好撫養月離長大,告訴她,她有一個多麼好的母親,風華絕代,舉世無雙。
……
蒼茫曆7465年。
謝斐竹終於不用再整日羨慕瓊華,豔羨的盯著小小的月離,他也有了屬於他的孩子。
女人倚在榻上,披著大氅,雪白的發柔順乖巧地垂落,那雙紅眸裡噙滿了愉悅,笑意盈盈。
一如多年前初見之時,月光下,她抬眸望著他笑時,令他安心。
男人小心翼翼地抱著懷裡的小團子,那是他們的兒子。
謝斐竹動作輕柔地將雪意抱在懷中,將兒子遞給她。
男人這些年成熟了不少,麵部線條硬朗中透著溫潤,如玉的笑意在他眉梢洋溢,明亮晨光下,更顯得他瞳若點漆,愈發顯得晶瑩細潤。
“阿雪,我們的孩子,當取什麼名字好?”
十二年,他早就收斂了戾氣,露出自己最乖順的一麵,隻為她折腰。
雪意的目光落在男人懷中咿咿呀呀的小團子臉上,壞心思地捏了一把,引得小團子哇得一聲就哭了出來。
他一哭,謝斐竹就急了,忙瞪他,凶巴巴的讓孩子慢慢襟聲。
阿雪最喜靜,剛生產完身子孱弱,吵得她心煩了可怎麼辦?
孩子:你清高,我為啥哭你心裡沒數?!
瞧見男人的動作,雪意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這麼多年,還是褪不了那份少年的稚氣脾性。
“就叫謝淩沉吧。”
淩寒望高山,沉落見眾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