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皺著眉,英俊的臉此刻慘白無比,冷汗直冒。
知道自己不能插手這個人的因果後,雪意乖乖站在一旁,扮演好自己焦躁擔憂的小嬌妻形象。
醫生們忙碌地在傅西城床邊穿梭,他們的神情嚴肅而專注。
三個小時過去,主刀的醫生摘下口罩,麵露遺憾。
他深深地歎了口氣,轉身對著眾人說:“傅總統的傷,我們儘力了。子彈雖然取了出來,但耽擱的時間太久,神經和肌肉受損嚴重,以後恐怕很難有知覺了。”
劉莫上前攥住了醫生的衣領子,淩厲的臉上帶著不可置信的狂躁,“你說什麼?!”
“你……”
身邊的將士們慌忙攔下劉莫,醫生們收拾好東西快速離開了現場。
劉莫也自知自己太過激動了。
可小少爺辛苦了大半輩子才走到今天,好不容易馬上要成家了,卻又殘了……
元帥如今的境遇他也探查不到。
他要是知道悉心栽培的兒子如今廢了條胳膊,該多傷心啊……
劉莫行軍三十多載,從未像此刻一樣無助。
原上司下落不明,現上司胳膊廢了,昏迷不醒。
整個華西民國岌岌可危。
他們究竟做錯了什麼?要經曆這樣的苦難……
那些人民,那些戰死的士兵,犧牲自己和家人的元帥,一步步孤立無援走到現在的大總統……
老天啊!
你怎麼能那麼殘忍?
傅西城的意識還在昏迷中,無暇顧及外界的一切。
然,一場針對他和傅義的報複正在鋪天蓋地的襲來。
而另一邊的帝沉神識歸位後,正摩挲著手心的半截白發,若有所思。
良久,金色的發折斷了一截,與白發交織在了一起,綰成了同心結的樣式。
他將精血注入進去,同心結很快閃起了金光,慢慢懸掛在了他的腰間。
姬雪意啊姬雪意……
我等你很久了……
…
三日後,華北與華西的兩支隊伍進行了曠日持久的作戰。
這場戰役打了兩年,傅西城蘇醒後來不及管自己廢掉的左臂,就馬不停蹄的開始規劃布防圖。
劉莫打著下手,憑借出色的實戰經驗很快為他指出了薄弱之處。
兩人聯手布防,由劉莫率兵親征,傅西城坐鎮大本營的府衙。
兩年的時間過去,局勢從一開始的尚能分庭抗禮到後來的節節敗退。
華西,即將落幕。
與此同時,傅西城也開始迫切的想要把雪意送走。
張書婉不能再繼續留在這裡了。
他的胳膊已經廢了,手下的兵也越來越少,外調的部隊也開始節節敗退。
這場仗,傅西城似乎已然能窺見來日的灰敗硝煙。
他不願張書婉和他一同死在這裡。
東古距離北城遙遠,若她此刻回頭,還可同家人逃命,一起前往彆的地界,求一時生存。
雪意哪裡會不清楚這個男人是怎麼想的?
他不願她留下來與他同苦,隻願她儘快遠走,哪怕未來她會和彆的男人同甘。
他都不在乎。
他隻在乎,她的命。
傅西城差人打包好了雪意的行李,他拽著她走出府衙的大門,就要讓她上車離開。
雪意趁他不注意,動作極快的拔出槍抵在了自己的腦門上:“傅西城!你答應過我的,讓我留下來陪你,可你現在又要趕我走!”
男人臉色猶帶著幾分蒼白,緊緊咬著唇,試圖借機來壓製某些情緒,不多時雙眼已經通紅。
他深吸了一口氣,道:“阿婉,沒時間了,現在我已經是強弩之末。”
“胳膊廢了,敵人也馬上要攻打進來,守了七年的華西即將支離破碎,國破…家亡。”
“我沒辦法給你幸福了。”
“你知道我的性子,彆用你的性命來威脅我,回去吧,回北城去,若蕭北辰能給你幸福,我自心安。”
“槍裡沒有子彈,此次一彆,也許以後也都不會再見了。”
“是我負了你。”
“來生,若有機會,我必償還。”
“彆了,阿婉。”
說罷,他轉過身,朝台階走,男人的背脊依舊挺拔端正,冷硬、堅毅,像極了懸崖上孤高的經受多年風吹雨打的磐石。
雪意長睫輕顫,隨後默默放下了手中的槍。
傅西城沒時間了。
可她,也快沒時間了。
為了讓傅西城安心,她在他眼皮子底下坐上了回北城的車。
可剛一出城,她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護送她的人記憶被篡改,隻記得自己將張小姐送了回去。
傅西城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狠狠鬆了口氣。
他握著先前雪意給他求的平安符,止不住的心酸蔓延開來。
他的一生,有太多身不由己。
可他不想以此來禁錮住張書婉。
她是自由的風,待她回到北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無論今後她同誰在一起,傅晚意,亦或者蕭北辰,都比和現在的他在一起要強上百倍。
一個即將麵臨死亡的廢人,已經不配同她繼續癡纏下去了。
國家大義麵前,也沒有時間再容他思考情愛。
…
正值此時,華北方派人送來了一件禮物。
夜色如墨,府衙前燈火通明,卻難以驅散那籠罩在空氣中的沉重與悲涼。
劉莫疾步走來,手中捧著一隻精致的木盒,盒麵上雕刻著複雜的圖案,看著不重,但這位副將的手都在抖。
他站在傅西城麵前,深深鞠了一躬,然後將木盒雙手奉上,聲音中帶著幾分肅穆和悲涼:“大總統,這是華北方派人送來的,說是要親自交到您手中。”
傅西城微微抬頭,目光落在劉莫手中的木盒上,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與警覺。
他伸出手,緩緩接過木盒,指尖輕輕摩挲著盒麵上的紋路,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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