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木的謀劃本質上則是相當簡單,在這個世界上正邪平衡顯然是最本質的力量。無論哪一方強化,另一方都會隨之水漲船高,而無論哪一方衰落,另一方麵也會隨之進入低穀。
那麼,當占據95以上黑氣份額的西木將自身的力量放逐到世界之外會如何呢?
黑氣會本能的將自身巨大的份額投注給更多的黑暗生物,但對西木來說,即使是自己的力量強度大幅衰弱,但在持有黑氣八卦或墨劍的現在,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黑氣生物都不是他的一合之敵。
或者換句話說,雖然西木本身尚未改換根基,所行仍然是曆險記世界的黑氣體係。但顯然在黑氣的評價中,西木肉身的強度,概念卡片等異世界能力並不在它的計算範圍之內。
於是,就有了西木力量大放送的一幕,將屬於自身的力量贈送給諸多他我之後,西木的腦子前所未有的清醒,雖然早知道黑氣會促使生命思維陷入極端混亂。但在真正將九成的黑氣切割出去之前,西木一直以為自己憑借意誌將一切都壓了下去。
但很顯然,黑氣的影響遠比西木預計的更加細微且深入。為什麼不在和惡魔們的契約中動點手腳?為什麼不拿源質去吊一吊正氣方的力量?為什麼不立刻將天之權能覆蓋整個世界?
西木冷笑了一聲,這恐怕也是天帝有信心壓住自己分體的原因。黑氣會讓使用者極端化,而對於達到一定程度的存在來說,越是極端越容易被人針對。
無論強到何種程度,在這正邪平衡的世界中總有針對性的方法。
完全體的聖主、八魔氣的小龍、未來世界主宰一切的艾索的敗北都是這種針對性力量的體現,無論在當時占了多少優勢,隻要你影響到了正邪平衡的大局,總有人從未來、從過去乃至從平行世界而來。
“從過去而來?”
西木陡然一驚,直到將幾乎所有的黑氣切割出去之後自己才反應過來。
在曆險記世界的原著劇情中,陳龍、陳小玉等人便不止一次地進行過時間穿梭。無論是以兔符咒被激活之後,穿越過去的陳小玉還是從未來歸來阻止惡魔小龍的大玉,兩人都進行過貨真價實的時間穿越。
但這就與李昂的情報衝突了,在李昂的諸多高端信息中,時間不可逆可謂是刻在最頂端的禁忌之一。當前的多元宇宙達成類似於時間穿越操作的,如蓋提亞的逆行光輪,也隻是在創造出另一道完全不同的時間線,原始的時間線並未受到任何動搖。
即使是號稱獨斷萬古的伊天帝,對其原始的世界線也並未產生乾涉。當事件發生,不管當事人再怎麼悔恨,他也無法對過去進行乾涉,得到真正的改變。
平行世界、時間線變更,號稱改變過去的手段大多數都是這兩者。
西木的意識開始向記憶中深入,他將陳小玉返回過去的那一集提出來反複觀看。即使即使記憶中的動畫隻是單純的畫麵,西木也從中琢磨出了一點蹊蹺。
“量子乾涉還是祖父悖論?不,這應該不是所謂的過去。”
西木突然恍然大悟,陳小玉的穿越過程在他的眼中豁然洞開。
時間道主在多元宇宙中定下的鐵則並未被打破,曆險記世界的正邪平衡在這一刻也終於顯出了真身。西木的腦中,原本籠罩在一層迷霧中的信息在此刻突然明晰了起來。
在西木的眼中,曆險記世界變成了一個環。就像一隻無比巨大的銀色巨蛇追逐著自己的尾巴,這蛇的末尾是萬物初始、世界初生的繁榮,而在蛇首卻是葬於歸墟,萬物陷入沉寂的終局。
而每當蛇首追上蛇尾時,蛇的身體便凝聚成一點,又重新生成新的環。
從蛇尾到蛇首的曆程中,曆史的厚度好像也微微增加了一點。
就在這無比巨大而漫長的蛇身中,陳小玉使用兔符咒穿越過程就像突然從蛇尾往下又跳了一次,銀色巨蛇的前後左右,無窮無儘的蛇軀出現,陳小玉就這樣跳到了下一個更加修長的蛇身上。
“原來如此,不是穿越過去。而是改變未來嘛。所謂的銀色之蛇就是曆險記世界本身的時間線。首尾相接時,全新的世界展開,一切的信息從最初複現。”
“陳龍的傷口會消失,是因為跳到下一循環的小玉將這一影響刻在了最初而不是因為她改變了過去。倒果為因?”
“那麼這無限循環的時間線究竟是世界本身的特質還是某個大能的實驗?你所想的就是超出這所謂的螺旋循環嗎?”
西木向虛空詰問,但理所當然的,沒有任何存在回應他,就像他感知到的那一道模糊的視線是幻覺一樣。
“確定了世界的根基。我自然便知道該如何動手。”
西木飛起。墨劍上原本被其壓製的墨色肆意蔓延,向整個世界淌了過去。但原本讓萬物歸虛的力量,在這一刻並沒有發揮任何作用,它隻是無聲無息的給整個世界鍍上了一層精致的灰。
但一切都沒有發生變化,無論是預計中的天帝亦或是某些可能藏在更深更遠處的存在並未對西木的存在加以乾涉
灰的籠罩之下,世界並沒有出現任何的異狀。人類還是一如既往的生活著,這顆在太陽係中緩緩轉動著藍色行星也並沒有因為神獸們的加入而出現任何異常。
但,也許是某個職員辦公時的疏忽,又或許是某個檢修人員的懈怠,人類開始逐漸怠惰了起來。科技、建築、體製,社會活動逐漸減緩,就好像在這一刻的人類不再追逐文明,也不再追求美好未來的一樣。
神獸並沒有受到這種怠惰的影響,或者這種怠惰即使影響到他們也無法對他們產生應有的效果。出於某種理由,神獸們開始出手維係起了人類的社會。
簡直就像是將《山海經》和現代的人類社會強行捏在了一起一樣,而處於怠惰中的人類卻並沒有對這些突然顯露異常的奇珍異獸們露出什麼奇怪的表情,反而對有人能接受社會的運行而無比欣慰。
畢竟,這樣就不用擔心自己躺下去之後沒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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