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都市之書在虛空中緩緩的墜下,無窮無儘的光從書頁的夾縫中漫溢,在周圍演化出一個又一個不同的可能。
即使是奧王也化出了身在奧係宇宙看顧光之國;對未來大失所望隱居國王星;邁步多元後鏖戰不休的諸多可能。
所有注視著這一事件的存在似乎都被這飄逸的光捕獲,上演出或平淡無奇或精彩紛呈的種種可能。
三柱神的殘餘卻顯得極其礙眼,祂們未與這光發生交互,三神就是這樣在無窮無儘的光中開拓出了三個黑色的空洞。
都市之書落入了一隻黑色的手套中,都市之主環顧四周,看著臉色鐵青的艾因,也看著自己麵前一臉嚴肅的奧特之王。
都市之主略顯無奈地將都市之書往虛空中一塞,都市之書所引發的無窮可能收斂,書籍似乎稍微厚了一點,但又在下一個瞬間恢複。
都市之主的存在感突然急速削弱,從原本出現之時便吸引所有目光的偉大存在迅速跌落成在偽多元中都不算強者的漆黑緘默。
這位曾經和李昂有過一麵之緣的都市色彩略顯無奈地揉了揉自己的碎發“我這邊可是正在和時之道主拉扯,艾因冕下、奧特之王冕下。”
奧王主動收斂了自身“您是我所知唯一有可能在其後的事件中發揮作用的偉大者,以奧王文明的諸多可能並入都市為代價,請您出手。”
“值得嗎?奧特之王冕下,這幾乎相當於將希望之光的可能全部交給了我。”
“當然值得。”
“但是還不夠。這代價完全不值得我和阿撒托斯發生正麵衝突。不管是多元共和國的群星,還是萬神殿的艾歐,洪荒的道祖都不可能放任我與阿撒托斯正麵對抗。”
奧王沉默地交出了一段因果。那是希望之光在多元宇宙閃耀的彙聚,那是眾生在希望之光的幫助下重新誕生未來的因果,那是窮儘奧王一切方才得到的命運結晶。
都市之主卻皺起了眉,羅蘭的麵相破碎,某種更深層次的東西降臨於此“你應該未被希望之光的概念裹挾,為什麼還要花費如此大的代價?這可不是單純的因果交割,你是直接將自身的全部獻給了都市。”
奧王卻十分坦然“確切的說,這是我從洪荒道身之法中得到的靈感。將希望之光·皮克和奧特之王·皮克兩個存在交割。對我而言,現在的多元宇宙實在是太過殘酷和黑暗,但偏偏我又不具備在奧係宇宙中那種足以扭轉一切的力量。”
“那你就要放棄嗎?縮在奧係宇宙的一畝三分地當個縮頭烏龜。”
艾因沉著臉開口,他指著奧王拿出的命運結晶,用一種痛心疾首的語氣說道“你既然已經能拿出這種東西,那你對都市可能性的研究恐怕也不在我之下。如你所言,你對洪荒的道身之法也有了解,切出一個希望之光的化身不好嗎?斬出一個完全與遵從規則,無機製運行的器械不好嗎?”
“我聽說,現在你在都市的司書麵前也抬不起頭。”
艾因正欲在說些什麼,都市之主卻抬手打斷了他。
三重麵相同時從他身上浮了出來。
一者是卡門,這位在都市這種瘋狂之極的世界仍然抱有治愈都市,為人心孕育光明這種美好期望的先賢,但此時的她雙目卻一片漠然,在那雙金眸中屬於人類的情緒一點也無。
卡門的身上披著代表都市調理者的外衣,都市的過去在她的身上凝聚,那是殘酷無比的末日,那是僅為存續而生的都市,那是瘋狂的追逐生本能將死本能的欲求完全壓製的都市過去。
一者便是李昂曾經所見的羅蘭模樣,摘下認知阻礙麵具的他無奈地笑著。在都市的輪盤下飽受折磨,失去摯愛和未來之後再度選擇著眼未來的他身上並未穿著那一件令人熟悉的黑西裝。
屬於都市收尾人的裝扮在他的身上彙聚,在那副始終被他佩戴著的手套邊緣,屬於收尾人們的武裝一件一件的浮現。
那是刀槍劍戟,是搭載ai的智能箱,是描述四象的劍刃,是斬斷生死的太刀。
亦是,在都市升格之後那扭轉萬象的可能。
都市的現在於此存在,那是書寫都市之書,使其成為都市文明踏出星球,擊退末日,殺敗外神並成為文明基石之一的力量。
第三者卻頂著一顆紅色的鐘表頭。雖然身體上去與普通的凡人無異。但是隨著他頭顱滴答聲的響動,十二道若隱若現的幻影在他的背後出現。都市的過去,都市的現在被他收斂並化作邁向未來的基石。
卡門,羅蘭,但丁,分彆代表的都是過去,現在,未來的三尊存在同時顯現。
“說服我們吧,奧特之王,你拿出的籌碼已有讓都市矚目的價值。”
“請阻止阿撒托斯的複蘇,由我將其中的絕望擊破。”
“可。”
在這個瞬間,所有與都市之主層次相若的偉大存在麵前,都市之主的身形出現
奧王朗聲長笑,他的外貌在這一刻發生了難以言喻的變化。
澎湃的光亮起,幽暗的火焰亦燃。出身奧係宇宙這個光暗共生的世界,奧王本身對黑暗的理解絕不比他對自身光量子的掌握來的弱。
尤其是他接觸了多元,接觸了其他與自己相等,甚至更高位存在的種種信息之後,奧王本人在光暗之道上的造詣更是突飛猛進。
這一刻,那幽暗的火焰燃燒著,三柱神的幼體盤踞處,一個蠕動的世界緩緩探出了頭來。
羊頭惡魔輕輕的揉捏著,他在他極其專業的手法之下,已有醒來趨勢的觸手再度陷入了深沉的睡夢。完全無視了已經蔓延到自己身體上的火焰。
火焰燃燒著,探尋著,向阿撒托斯覆蓋的混亂多元內部探索。
這是一處漁村,長相俊美的人類與醜惡的深潛者混居一處,他們站在礁石之上呼喚著神明的注視,將一個又一個鮮活的生命獻祭。
那是一所莊嚴肅穆的大學,追尋時間的獵犬在其中盤旋,在那高深的圖書館中,記載著舊日支配者、外神、古神信息的書籍琳琅滿目。
那是一座叫做卡森德拉的小鎮。
那是終結舊日的幻影。
那是阿薩托斯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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