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說來慚愧,昨日有一人到我莊上撒野,打傷了不少莊客,我與他交手,還吃他砍了一刀,現在這手臂仍使不上力氣!”
晁蓋一邊歎息,一邊坐下,心說窩囊。
“何人竟敢來晁大哥莊上撒野?”
晁蓋揮了揮手,“許是江湖上有什麼鳥人聽聞我的名號,來此討野火,不說此事了,教授今日何來?”
“我也是聽說昨日傍晚晁大哥莊上出了什麼響動,特此前來問一問。”
晁蓋聽了吳用的話,點了點頭,“教授客氣了,來來來,請用茶!”
話還沒說幾句,就聽得場院外莊客又是一陣喧囂,晁蓋起身剛要去問,就看見莊客急跑入堂屋來。
“可是昨日那賊人再來?”
“不是,門前有個道士,死活要見保正。”
晁蓋一聽,不當回事,“道士上門,無疑是化緣,給些米糧。”
莊客道:“小人化米與他,他又不要,隻要麵見保正。”
“他一定是嫌少!你便再與他三二鬥米去你說與他,保正今日在莊上與教授相會,沒工夫相見。”
莊客再去添米,不多時,隻聽得莊門外熱鬨,又見一個莊客飛也似來報道:“那先生發怒,把十來個莊客都打倒了。”
晁蓋聽得,吃了一驚,慌忙起身出來,到莊門前看時,隻見那個先生身長八尺,道貌堂堂,生得古怪,身背鬆紋劍,手持鱉殼扇,正在莊門外綠槐樹下打那眾莊客。
“那道士,好不講理!晁蓋在此!”
晁蓋上前喝住道士,問道:“已給了你糧米,因何還要打人!”
“貧道久聞鄆城縣東溪村晁保正大名,無緣不曾拜識,今有十萬貫金珠寶貝,專送與保正,作進見之禮,未知義士肯納受否?”
晁蓋一聽,感覺此人來頭不小,便請他到堂屋內敘話。
吳用則閃身躲在屏風之後,偷聽談話。
“敢問道長仙號,到此有何貴乾?”
晁蓋聽了此人一番話,不敢小看,忙去詢問。
那先生答道:“貧道複姓公孫,單諱一個勝字,道號一清先生,薊州人氏,自好習槍棒,又因學得一家道術,亦能呼風喚雨,駕霧騰雲,江湖上都稱貧道做入雲龍。”
此人正是“入雲龍”公孫勝,晁蓋聽過他江湖上的名號,忙見禮道:“原是公孫先生,誤會誤會!”
公孫勝笑道:“我今來此,全因要送保正一套富貴,此一套富貴,不可錯過。”
“先生說的莫不是北地生辰綱吧!”
吳用從屏風後轉過身來。
“這……”
公孫勝看向晁蓋,晁蓋說道:“此乃智多星吳用吳學究,我的兄弟,先生放心。”
“久聞吳學究大名,不錯,我所說的這套富貴,正是那生辰綱啊!”
“先生,此處不是說話的去處,快請進後堂來說話。”
吳用隻怕走露了風聲,叫三人移步後堂。
“小弟探得那梁中書的生辰綱不日就要啟程,這等不義之財,取之於民,自當還之於民,思來想去,要劫取這生辰綱,江湖中人唯有晁保正有此威望,特地來尋,不知意下如何?”
公孫勝說完便看向晁蓋。
“按說如此不義之財,我等取了也無妨,隻是隻有我等幾人,隻怕是難以成事啊……”
晁蓋也不是什麼良善之人,在村裡當個保正,這東溪村他也是一霸,其實就是個豪強地主,平日裡還結交江湖上的那些人,怎麼可能是個遵紀守法之輩?
這回輪到吳用說話了:“如今要取這趟富貴,我們卻隻有保正、公孫先生、小生三人,這件事如何團弄?便是保正與公孫先生十分了得,也擔負不下,這段事須得七八個好漢方可成事,多也無用。”
晁蓋搖了搖頭,“這件事是要犯下彌天大罪的,隻怕無人願意趟這趟渾水啊!”
“非是我誇口,小生尋思起來,有三個人,義膽包身,武藝出眾,敢赴湯蹈火,同死同生,隻除非得這三個人,方才完得這件事。”
見吳用言之鑿鑿,晁蓋便問道:“這三個卻是什麼樣人?姓甚名誰?何處居住?”
“這三個人是弟兄三個,在濟州梁山泊邊石碣村莊,日常隻打魚為生,亦曾在泊子裡做私商勾當。本身姓阮,弟兄三人,一個喚作立地太歲阮小二,一個喚作短命二郎阮小五,一個喚作活閻羅阮小七,是親弟兄,若得此三人,大事必成。”
吳用又打起來了阮氏三雄的主意,可他卻不知,阮氏三雄早就讓狄泉給帶上梁山去了,他若去石碣村尋找,隻怕會撲個空。
“有如此好漢,合該請來共同做此大事。”
公孫勝在一旁附和著吳用。
“教授,你與他們三兄弟相熟,既然如此,明日就煩請你受累去那石碣村一趟,尋探尋探這阮氏兄弟,請他們來莊上一聚。”
晁蓋平生就喜愛結交天下英雄好漢,早就聽說過阮氏三雄的大名,隻是一直沒有機會見麵。
“這個自然好說,隻是我等還需細細籌劃此事,比如那生辰綱從哪裡經過,由何人押運,武功如何,方能定下計策。”
吳用深知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並不急於求成。
“來時我已打探清楚了,那梁中書找來了江湖上號稱青麵獸楊誌的去押運這生辰綱,他叫人把那生辰綱辦成金銀擔子,由二十餘個軍漢背著,運上東京。”
聽了公孫勝的話,吳用眉頭緊鎖,“久聞這楊誌乃是三代將門之後,五侯楊令公之孫,曾做過殿司製使官,武藝精良,隻怕由他押運,我等難以取勝啊!”
晁蓋卻不以為意,“教授多慮,那楊誌再厲害,也是個人,我與阮氏兄弟其上,隻怕他也招架不住!”
“晁大哥,楊誌不是等閒之輩,他帶著的那些軍校隻怕也是百裡挑一的好手,硬碰怕是還要折上兩個兄弟,需從長計議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