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卞祥被官差鎖在了柴房裡,他身上的鐵枷鎖吊著他脖子和手腕,儘管他力大如牛,也是一條硬漢,但終究是被這東西搞得低頭彎腰,脖子上和兩手手腕都被這鐵葉長枷給弄出道道血痕。
比起盧俊義,他卞祥這受折磨也算是比較輕鬆的了,比他慘的梁山好漢也是不在少數。
比如白勝被抓,就是戴“二十斤重死枷”,王婆下獄時,戴的是“重囚枷”,當然了,那老咬蟲不是梁山好漢,但是這老咬蟲一個老婆子依舊是帶著這麼沉重的枷鎖。
宋江寫反詩,戴的是“二十五斤死囚枷”;解珍解寶被毛太公陷害,也是戴二十五斤死囚枷;柴進被高廉、殷天錫所誣陷,仍然是二十五斤死囚枷;盧俊義最倒黴,他下獄時,戴的是“一百斤死囚枷”。
這也側麵證明了“玉麒麟”盧俊義的實力,誰見過還有拿一百斤的枷鎖鎖彆人的?盧俊義是《水滸傳》原著裡麵的“蠍子拉屎——獨一份”。
卞祥不是不想跑,上麵有枷鎖,下麵有腳鐐,光靠雙臂和雙腿的力量,是很難掙脫的。
他作為田虎那邊的的天官右丞相,那屬於高級俘虜,看管的也是很嚴,更何況童貫的弟弟死在了他手裡,他要是有所反抗,下一步就是被穿琵琶骨了。
琵琶骨,也叫胛骨、琵琶骨,位於胸廓的後麵,它是三角形扁骨。
在古代小說中,穿琵琶骨是官府專用對付江洋大盜的刑法,據說可以封住人的武功,使其有力使不上,一身武功無法施展,作用仿佛與沒有武功一樣。
實際上是沒有那麼邪乎的,因為你被人把你的肩胛骨給穿了,你就算是有天大的力氣也使不出來,行動會受到極大的限製,那種情況下,人就算是治好了,也就徹底的廢了。
卞祥可不想變成廢人,雖然他是莊戶出身,又是一員猛將,但他畢竟是坐到了田虎帳下天官右丞相的位子上,多少還是有一些見識的。
他現在不能輕舉妄動,而應該是保存自己的有用之身,從而使自己有機會逃跑。
這次沒機會,不代表這一路上都沒有機會,現在出手,可是沒有把握的,萬一失敗,自己就要徹底淪為廢人了。
而看守卞祥的那些官差全部在另一個屋子裡麵飲酒吃肉,擲骰子耍錢,根本就不擔心卞祥逃跑。
他身上是重枷重鐐,帶上去能保持正常的行走就已經是大為不易,想帶著這些東西躥房越脊的逃跑,就是當年的“禦貓”“南俠”展昭展雄飛也不可能啊!
所以,他們這些官差才敢肆無忌憚的在那裡大吃二喝。
但實際上,這些人的本事也不會小,他們可不是地方上的捕盜官兵,而是那東京城皇城司派來押送的卞祥高手,因為要掩人耳目,所以他們都打辦成了地方官吏的樣子。
縱觀中國封建王朝的曆史,曆朝曆代都有一個秘密機構,這個機構都是直接聽命於皇帝,直接向皇帝負責,所以在朝廷都是擁有非常大的權力。
從秦始皇開始,就存在這樣的現象,隻是每個朝代的秘密機構所負責的工作有些不一樣,例如在秦朝有秘密軍隊“黑冰台”;漢武帝時期有“繡衣”,在王莽手裡變成“繡衣執法”。
三國時期的曹操設有“校事府”;包括後麵的唐朝的“麗競門”和武則天時期的“察事”;至於更往後的明朝“錦衣衛”和清朝“粘杆處”,這些都是眾所周知的。
而宋朝的這部分大家不太熟知,比較空白,實際上也是有相應組織的,就是這個皇城司。
皇城司前身是太祖武德皇帝建立的“武德司”,但是趙二趙光義登台之後,因為他得位不正,所以趙光義進一步加強對文武百官的監察,從而把武德司重組,改為現在的“皇城司”。
他把“皇城司”的職權給無限擴大,從“武德司”這樣一個單純的特務情報機構變成一個綜合情報偵查、疑犯緝捕、司法審訊、收監為一體的特務部門。
在皇城司內部分為兩種職務,一是親從官,主要職責是為皇帝身邊的保衛工作,因而親從官都是從宋朝軍隊中精挑細選的驍勇軍士其中,那周侗口中說的“天下第三甲”的吐蕃人就出身自皇城司,是大內第一高手。
第二種是親事官,又稱皇城卒,這個職務的工作人員都是要深入到社會各個階層去探查,而且無論何時都要及時彙報,屬於密探,相傳是這批人當初在龍圖閣直學士包拯包青天亡故之後受過“禦貓”“南俠”展昭展雄飛的統領和教導,脫胎換骨,直至後期無孔不入。
此外,皇城司具有查漢奸和查外國間諜的職責,並且為了以防萬一,宋朝的皇城司會安排親事官假扮普通保衛人員監視出國的外交官。
甚至是到了後期,皇城司的權力越來越大,連皇族內部事務都能得到皇帝的信任,直接插手查辦,在宋哲宗時期,當時的孟皇後因為自己女兒生病遲遲未見好轉,就用迷信的方式救治女兒,被他人誣陷是詛咒宋哲宗。
於是宋哲宗親自要求皇城司負責探查清楚,最後孟皇後被皇城司刑訊人員的嚴刑逼供,在忍受不了的情況下選擇“認罪”,實際上是屈打成招!
所以,這些看管卞祥的家夥,那都是皇城司的高手,楊誌和魯智深都想要出手相助,但是難度並不小。
皇城司的人,雖說不一定各個都是高手,但起碼都能有梁山上普通地煞星的實力。
雖然梁山上很多地煞星的實力向來是飽受詬病的,但是即便是“白日鼠”白勝這樣的地煞星,南征北戰也能拿刀砍人,對付七八個人不成問題,像是“打虎將”李忠,“小霸王”周通這種,都能硬抗“雙鞭”呼延灼十幾二十回合,這實力在江湖上也是可以自立山頭的。
楊誌和魯智深早就潛伏在那屋子外頭,準備動手了,但是楊誌發現了其中的端倪。
這群人在那裡喝酒行令,喝多了身子發熱,就把身上的衣服都給脫了。
於是,楊誌就直接看到了他們手臂上的刺青。
這些皇城司的人,手臂上都有龍虎刺青,樣式獨特,楊誌當初在東京城的時候也是見過的。
“師兄,這,這乃是皇城司的人馬啊!”
“青麵獸”楊誌震驚的說道。
“皇城司?什麼東西?”
“花和尚”魯智深是西軍出身,知道宋朝的常備軍製,但是對於一些專門的部門了解的卻並不是很多。
“都是密探高手,這次可有得打了!”
“青麵獸”楊誌摸向了他腰間的楊家寶刀,看來今天注定是一場惡戰。
“那屋子裡麵的狗賊都已經喝得興起,一共有九個人,你我若其出手,也未必難打。”
“花和尚”魯智深分析起來。
“隻是他們聚在一起,我們不好全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