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北邊的黑土地之上,金軍在和宋朝徹底結盟後對遼國展開了猛烈進攻,完顏阿骨打下令金軍進軍寧江州。
次日,金軍剛到遼界,便與遼將耶律謝十率領的渤海軍相遇,完顏阿骨親自上陣,彎弓搭箭射死了耶律謝十,導致遼軍潰敗,損失慘重。女真首戰告捷,士氣倍增。
但是年事已高,戰傷頗多,再加上戰鬥中受了一點小傷,所以完顏阿骨打,身體抱恙,便派遣完顏杲率領大軍繼續攻擊寧江州城。
遼防禦使大藥師奴和遼軍番將瓊妖納延在耶律謝十死後誓死抵抗,雙方在城外冰湖附近展開激烈戰鬥,連冰湖裡麵的的水都已經摻了血。
要是不打仗,這冰湖雪山白盔白甲白袍子的狀態還挺好看的,結果現在,這片雪地之上現在變成了遼國狼旗和金軍虎旗混雜的戰場。
激戰中的雙方從源頭上來說,都是這臉白山黑水之間的少數民族,野蠻的天性在骨子裡都是有的,互相嘶吼著舉起刀劍,給對手致命一擊,甚至是抱在一起撕咬,打得比野獸還要像是野獸。
血腥味中透著的那人血的絲絲甜腥味飄到了天空,雪地裡本來在冬季尋食物就困難的各種可食腐的鳥類在這片天空上方盤旋,吱呀吱呀的叫著。
毛骨悚然的叫聲透著喜悅,也很興奮這場仗打完,它們認為自己似乎可以很長一段時間不用餓肚子了。
但是,實際上遼金雙方都有火葬習俗,它們錯打主意了……
完顏杲也是金軍第一代裡麵數一數二的大將之才,他是金世祖完顏劾裡缽第五子,太祖完顏阿骨打完顏旻的同母弟。
金朝開國後,阿骨打創立四勃極烈議事製,完顏杲任國論昃勃極烈,可謂是權傾朝野,位高權重之人。
曆史上在天輔元年,此人曾經率一萬兵下金山縣,女固、脾室四部及渤海人皆降,遂陷泰州。遷所降諸部人於女真地。五年,為忽魯勃極烈,都統內外諸軍,以完顏昱、完顏宗翰、完顏宗乾為副,統領大軍攻遼。翌年,完顏杲克中京,獲牲畜、車輛甚眾。隨即完顏宗翰克北安州,會師奚王嶺,追遼天祚帝西走。
以遼西京降後複叛,又是此人又攻取之。率大軍至白水濼,分遣諸將招撫未降州郡及諸部族。同年,遣完顏斡魯、完顏婁室敗西夏李良輔,並奏請徙遼西招討司所屬諸部於女真地。從阿骨打取燕京。
天會元年,太宗完顏晟即位,任諳班勃極烈,與完顏宗乾同治國政。
天會三年,任都元帥,坐鎮上京,統籌伐宋,是他這位老將遣完顏宗翰、完顏宗望分道進兵,翌年,再伐宋,終擒獲宋徽、欽二帝以歸。
他的軍功等身,指揮能力極其強悍,戰鬥在正午最時刻相對來說最暖和的的時候打響,遼國的部隊為了生存二戰,金國的猛安謀克們戰鬥力也不能小覷,雙方全部集聚在這片巨大的雪地裡,踏著齊膝深的大雪戰鬥。
戰爭的勝利代表著這片土地邊界新的劃分,關乎到金國的未來,金軍全體都是全力以赴的狀態,
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決戰,由於城池的重要,金國的士兵甚至放棄自己引以為傲的戰馬,徒步在雪地裡作戰,比起漢化墮落了一百多年的遼人,雪地作戰,雖然對他們也很難,但是他們卻更為熟悉,優勢更大。
雙方都留下無數的屍體,屍山血海,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進行戰爭,這樣的戰爭不能打太久,因為這麼打得長久以後,就已經不再是單純軍事實力的競爭了,而是綜合國力的較量,遼國家大業大,再敗落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金國沒有底蘊,女真人才有多少?死一個少一個,隻能迅速求勝,中路突破,把全線盤活。
冰湖南側的高崗上,在一隻隨風飄蕩的巨大虎皮大旗下,金軍主帥完顏杲和其叔父完顏劾孫在帥旗下指揮作戰。
完顏劾為遼代女真完顏部人,金景祖完顏烏古乃之子,金世祖完顏劾裡缽之弟,金太祖完顏阿骨打的叔父,輩份極高,天會十四年大封宗室,劾孫追封王爵。正隆例降封沂國公,其子為豫國公完顏蒲家奴,但是在軍隊之中他的地位不如眼前這個侄子。
“賢侄,你看我們能勝麼?”
完顏劾孫問起完顏杲,張口吐出了濃烈的白色的水汽。
“叔祖爺,雙方都是精銳,但雪地裡麵的步戰能力我們厲害,隻是我軍的人數不占優勢,都是強弩之末了,誰的軍心先潰散,誰就會敗,亡。”
說話的不是完顏杲而是旁邊一個年輕人,作為一個金國人,此人的打扮卻非常漢化,相比一個個長得好似野獸的金人,此人的長相偏於文秀,膚色細白,胡須規整,但是身材還是非常強壯的,手裡拿著一柄巨大的金雀開山斧,和他的氣質有些不符,整個人就像雪地裡麵精細的孤鬆。
此人乃是金國四王,在清代錢彩的小說《說嶽全傳》中的大反派,金兀術,完顏宗弼。
在《說嶽全傳》裡麵他乃是為赤須龍轉世,頭戴一頂金鑲象鼻盔,金光閃爍;旁插兩根雉雞尾,左右飄分。身穿大紅織錦繡花袍,外罩黃金嵌就龍鱗甲;坐一匹四蹄點雪火龍駒,手拿著螭尾鳳頭金雀斧,好像開山力士,渾如混世魔王,有千斤之力,曾力舉鐵龍,多次引兵攻宋。結局是因被牛皋騎在背上而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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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作為金太祖完顏阿骨打的第四子,其實不太受重視,因為他自小愛學習南朝宋地人物,崇拜那裡的忠臣良將,所以完顏阿骨打有點看不上他,而今天也是其第一次帶兵打仗。
完顏阿骨打都不喜歡這個兒子,做叔祖父的完顏劾孫自然也沒有給他好臉色,“我問你叔父話,有你插話的份嗎?如果昨天全力以赴的疾馳,我們可以繞過此湖水,直擊行軍中的遼金大軍,這樣就不會有今天血戰的局麵。”
完顏劾孫是老女真人,和那些廝殺的女真族人基本上過過一個炕上睡覺,一個壺裡喝酒的生活,看著他們一個個死去,心裡頭不落忍啊。
“可是如果我們越過冰湖去突襲敵軍前部的話,恐怕也會失去今天的機會,雖然冰湖阻擋了我們的戰馬,可奔跑了一晝夜的敵軍與我們精力充足的兵馬相比已經失去優勢,我們乃是以逸待勞他們卻是精疲力儘。”
這戰術是完顏杲定的,完顏杲清楚,自己這個叔叔欺軟怕硬,不敢明麵上反對自己的戰術,拿金兀術完顏宗弼指桑罵槐,這個他倒是不生氣,畢竟自己叔叔什麼樣他知道,彆看他這一個意見,那裡一個意見,但是讓他為女真人而死,他是不會皺一下眉頭的。
相反,他對於金兀術完顏宗弼能夠看出他的戰略意圖,不禁對自己的這個侄子高看了幾分。
而完顏劾孫此時注意到了完顏宗弼握兵刃的手微微顫抖,開口嘲笑道,“怎麼!怕了!”
“不,我隻是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