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剛剛對敵方釋放魅魘的暗示時,佐伊就感覺到了異樣。
對方的位階明明比自己高一層,但她卻感受不到任何的抗拒之力,自己的能力在麵對敵人時出現了碾壓式的控製效果。
這就是同一個神係中儀式能力的上位壓製現象。
超凡者尚且如此,那些沒有超凡之力的普通信徒呢?
佐伊忽然覺得,自己的能力好像能一次性影響全部追逐她們的人,她們其實沒有逃跑的必要……
念頭一轉,她立刻回過頭去,對所有追逐而來的信徒們發動了魅魘的能力。
果不其然,追逐者腳步一頓,速度頓時慢了下來。
所有目視佐伊的破碎教徒都表現出了一陣恍惚,他們似乎看見了心中夢寐以求的女神,有兩個甚至當場跪下,做出了虔誠朝拜的動作。
兩女見狀立刻轉向,在拐入了巷子的岔道後,隨手推開了一座空房子的大門,躲了進去。
氣喘籲籲的道格在她們之後也進入了房子,他緊張的把門關上,貼著門縫觀察,但那些人好像沒有追來了。
半晌後,道格才放鬆下來,靠著門,回頭吐了一口氣。
接著,他看向房間裡靜立的兩姐妹,臉上突然換上了一副諂媚的笑容,“對不起,我承認我剛剛說話的語氣重了一些。”
佐伊翻了個白眼,沒有理他。
她和佑伊都在全神貫注的聆聽著外界的動靜。
“額……二位,能不能再考慮考慮我剛剛說的話?現在那些邪教徒估計會懷疑我的身份,我要是再不逃出去,很可能會沒命的……那個,你們能不能幫幫忙,帶我出去?”
道格的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轉變,並且絲毫不覺得尷尬,他搓著手,繼續努力的求生。
沒辦法,要是早知道這兩姐妹竟然這麼能乾……咳咳,這麼能打,他再死皮賴臉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佑伊看了他一眼,朝他豎起了一根手指,示意他噤聲。
道格感覺不到那種異常的氣息,但她們兩姐妹卻能感應到。
就在剛剛,一股前所未有的危險氣息從她們所處的房子後方蔓延而來,讓她們雙雙僵立原地,不敢妄動。
那是一種非常扭曲的力量,就像有人用尖銳之物挑動著自己的神經,被冰冷的細針逐針雕琢自己的**一樣可怕。
佐伊好不容易才忍住尖叫的衝動,她用儀式賦予的靈能包裹住心靈,並且不斷的給自己施加暗示,這才將注意力轉移開來。
但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依然忍不住走近房子後方的那扇窗戶。
視線穿過破爛的窗簾,窗外是一條較為寬敞的巷子。
不遠處就是被大量鐵架子攔住的儘頭,堆積起來的鐵架與大量水管連接著一個高大的的圓柱體,那似乎是一座水塔。
此刻,水塔之下的鐵架上卻濺滿了血跡,不僅如此,一個巨大的“生物”被掛在了鐵架上,血肉和皮膚都被切割展開,如同一棵倒掛的血肉之樹。
大量增生的肉瘤爬滿了水塔的底部,它們蠕動著,扭曲著,不斷噴吐著血腥的氣息。
而那個被掛在水塔上的生物似乎是活著的,它的頭顱隻有一張撕裂的猙獰大嘴,體內血液每次湧動,它的嘴角都會溢出鮮血,而它被割開的胸膛處甚至在呼吸間噗嗤噗嗤的噴著血霧。
天上飄下的雨水被血霧染成了紅色,水塔下的街道似乎在下著一場血雨……
看見這一幕的佐伊死死的捂住了嘴唇。
她認得那頭被掛在水塔上的怪物——是那頭神孽的分身。
佐伊曾遠遠的對小神孽釋放過能力,她深知這頭怪物到底有多厲害。
不,她根本無法想象它有多厲害。
但這樣的一頭怪物,現在卻以這樣的一種詭異姿態被開膛破肚,掛在了水塔上,這讓她無比震驚,也讓她感到無比的恐懼。
她迅速壓下視線,不敢多看那頭怪物的樣子,但下一刻,她卻發現水塔下還站著一個紅色的人影。
那是一個身上大衣被血液徹底染成了紅色的男人。
他背對著佐伊的方向,靜靜的立在水塔下,正在仰頭目視著掛在上麵的怪物,似乎在欣賞自己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