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飛的皇都。
費爾南德斯獨自走在通往大教堂的步道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最近皇都發生了許多事,讓這位南部教區的老負責人頗有幾分焦頭爛額的感覺,偏生教團中又有人撂擔子溜了,人手都稍顯不足。
戴維·弗蘭克那個家夥就不說了,費爾南德斯知道他跟著奧利維亞去了南部,據說是為了調查阿伽門農的線索。
而那個弗洛伊德卻是不告而彆,隻是有情報說他跟著二皇子萊利的車隊走了。
老費爾南德斯很惆悵啊……
自從方舟王座消失,守護皇都的虛空障壁被大幅度削弱,現在隻能靠著教廷內部的神聖儀式抵禦黑暗的侵襲。
可就算如此,皇都這幾天還是出現了不少詭異的事件。
夜幕中飄蕩的鬼影,飛躍高塔的狂獸,吃人的鎧甲什麼的……
特彆是那具鎧甲。
費爾南德斯從命運畫卷的一角中窺見了那東西的片影,無儘戰爭幻象與嗜血的怒火讓他感到頭暈目眩。
他猜測那東西是一件位階極高的禁忌物。
可皇都的獵爵們都去追方舟王座和世界魔方了,這種不太靠譜的情報一時間竟沒人願意接手。
不得已之下,他隻能派出僅剩不多的教團獵人去追蹤這件東西的蹤跡……
如果老家夥知道這件鎧甲其實就是從戴維身上脫下來的,估計會氣得連夜收拾行李去追戴維回來處理這爛攤子。
事實上,不需要他吩咐,這件鎧甲已經在向著戴維所在的方向前進了。
……
通往南部的蒸汽列車上,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正蜷縮在貨廂的陰暗角落中。
他不敢去乘客車廂呆,某些散發著可怕氣息的獵人正在四處尋找他……
更大的原因是,他不想呆在鮮活的人群中間,因為他害怕自己會控製不住身上的那件邪惡的鎧甲。
那件從下水道裡鑽出來,強行纏住了他的鎧甲……
起初,他覺得這是神明賜給他的恩賜,讓他可以反抗那些爭奪他食物的混混。
然後那些混混成為了鎧甲的食物……
自那之後,少年一直在逃,他混入了車站,偷偷鑽入了貨艙,現在與他為伍的,隻有冰冷的貨物,以及寄宿在列車上的老鼠。
“吱……吱吱……”
少年看了眼那隻肥碩的老鼠。
“吱吱吱——!!!”
突然,老鼠發出一聲驚叫,它被一條詭異的鐵荊棘纏住,體內的血肉被瞬間抽取乾淨……
“不,不要!”少年痛苦的抱著頭,不敢去看那可憐的老鼠乾。
來自血荊棘鎧甲的低語再次縈繞在他的耳邊,不停述說著怒火,述說著戰鬥,述說著複仇……
“去……去追上那個人……找到他……找到他……”
一個高大的獵人出現在少年的腦海中,他穿著黑底銀邊的獵人服,頭上戴著獵人尖帽,黑色的長發,略顯陰鬱的瞳孔,蒼白的麵龐……
最讓少年恐懼的,是那個男人身上無數怪異的肢體……
嘩啦——!
貨廂的前門被拉開,外界的光芒照入車廂內。
少年捂著臉,嘴裡哀求著出現在光芒中的人:
“不,你們不要過來……”
“不要靠近我……”
“它……它會殺光你們的……”
噗嗤——!
血肉飛濺的聲音響起……
“彆想著奪走它……”
“它是我的……”
喀喀嚓……
骨頭被碾壓、變形、擠壓……
“是……是你們逼我的……我能控製它……”
“我能……我能成為它的主人!”
……
遠在數千裡外的戴維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經多了一個對他“朝思暮想”的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