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門特根本來不及逃跑。
它原本也沒有逃跑的想法。
城主誕生後,所有留在城中的生命都成了甕中之鱉,戴維隨時都能將任何人隔絕在獨立的空間之中。
沒人能跑得掉。
此時,老巫妖就坐在一間客房的沙發上,老老實實的等著戴維找來。
它知道戴維一定會來找它,冥燈城的燈火就是不滅者的視界,隻要身在城中,任何東西,包括過去發生的事情都逃不出不滅者的目光。
這可比巫妖在鐵錘城構建的黑暗視界高級多了。
隻要見到它,不滅者自然就能猜到它與血食者間的關係,同時聯想到血食者們的後手。
如果連這層都想不透的話,那個人也沒有資格贏下這座城。
果然,就在它這麼想時,對麵的紅色沙發上就出現了一個身著黑色襯衣的身影。
戴維·弗蘭克就這麼無聲無息的來了。
這讓克萊門特的瞳孔微微收縮……
在這座城裡,不滅者真的無所不能。
“我一直很好奇,死亡對於你們這種長生種來說,到底是不是一種解脫?”
戴維翹著腿坐在沙發中,雙手交疊放在長褲上,腳上的鐵靴一晃一晃的,十分悠閒。
他上來就問了一個沒頭沒腦的問題,反而讓老巫妖微微詫異。
“哈……哈哈哈哈哈……”
克萊門特突然間笑了,就像是聽到了一種十分好笑的笑話。
等它笑夠後,才搖頭晃腦的反問了戴維一個問題
“尊敬的不滅者閣下,如果活著從來都不是一種折磨,何來的解脫一說?”
“噢?我以為永生是一種酷刑。”戴維聳了聳肩。
巫妖嗤笑一聲,“對於人類來說,或許是如此,低劣的靈魂沒法承受時間的洗禮,自然會把永生當成酷刑……
試問有哪個普通人得到過永生?隻懂臆測的種族,談何永生?他們永遠不會理解我們長生種的快樂……”
“嗬嗬,或許你說的有道理。”戴維釋然一笑。
“閣下,要不了多久,身具神性的您就會理解這一點,您根本不需要問我這個問題。”
克萊門特攤開手,“您要問的,應該是彆的什麼吧……”
戴維點頭,“你很識趣,知道我為什麼沒有一巴掌拍碎你麼?”
“因為我還有用?”
“其實你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有用,克萊門特……我不殺你,隻是想要給你一個機會。”
巫妖眯起眼睛,有些不解的問道“您是指?”
“做你想做的事情去吧。”
戴維站起身,走到房間內的落地玻璃門前,伸手推開了通往露台的門。
原本那門外隻有一片黑暗,但他親手將其推開時,黑暗的屏障消失,一片夜色就出現了。
這個露台就處於冥燈城外城牆的城樓之上,隻要越出露台,就能離開這座城……
克萊門特怔怔的走出露台,看向下方。
那是一片拍打著城牆的湖水……
巫妖認得這片湖,但它卻一時猜不透戴維放它走的用意。
“貝納維德斯親王沒死,對不對?”戴維背著手,看向一望無際的黑湖,頭也不回的問道。
克萊門特默默點頭。
“她就是邀請你來的那位老朋友吧,你已經成功喚醒過了她一次……我猜猜,隻要不是死的太乾淨,血暮王庭中肯定還有複活真祖的方法……是那個聖杯?”
老巫妖又默默的點了點頭。
“但是,王庭的真祖不隻有一個,真祖之間的關係也不一定會這麼融洽,或許並不是所有血食者都願意複活貝納維德斯,你作為她的老朋友,會不會為她做點什麼呢?”
聽到戴維把自己的目標猜了個大概,克萊門特忽然唏噓的歎了口氣。
“這都是命啊……您說的沒錯,我確實要去一趟血暮王庭,也確實放不下貝納維德斯……”
“那就去吧……”戴維向南方天上的那顆巨大的星球一指,“我讓你走。”
克萊門特沉默半晌,忽然問道“您是想利用我找到血暮王庭的聖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