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礦洞中,爆散得四處都是的黑色爛泥重新聚合在一塊兒。
古德曼的身軀很快恢複了原樣,臉上也恢複了平靜……不再怒吼,不再悲傷,也不再被痛苦折磨。
仿佛那些東西都從他身上消失了。
相對的,他身上也多出了一些彆的東西,例如胸口的位置,就長出了另一張眯著眼睛的臉……
那是仲裁人的臉。
古德曼的細長雙眼眯起,這一刻,他和仲裁人的形象如出一轍。
回頭看了眼寂靜的礦洞,確認後方沒有彆的東西追來後,他才拍了拍自己的白袍,轉身繼續走向地麵出口的方向。
可以說,古德曼才是仲裁人的真正後手。
想要逃過邪神的怨念,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自己徹底變成另一個人,以此來切斷邪神的視線。
古德曼——或者說是仲裁人的這次行動算是失敗了。
但他也從死疫那裡確認了一件事“黑蓮”造神計劃原本就已經失敗,它已經沒有任何回收的價值。
可能聖人早就料到了這點,所以才懶得在這邊費心思吧……
“嗯?”
古德曼扭過頭,卻見礦洞另一邊遠處竟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十分寬大的人影。
他剛剛眯起的眼睛又重新睜開,一臉若無其事的舉步前進。
那個人影戴著很大的黑帽子,披著厚厚的黑鬥篷,臉上戴著眼鏡和麵具,就跟一個不會動的死人一樣,靜靜的站著沒動。
這東西的出現,代表著那位會長大人已經注意到了他……
但他現在已經是對任何人都沒啥威脅的“古德曼”了。
會長大人能發現問題麼?
“費蘭奇……你這樣就有點自欺欺人了。”
古德曼接近之時,一直站在原地沒動的傀儡突然發出了金屬味很重的聲音,沙啞的就跟電波的雜音一樣。
費蘭奇就是仲裁人過去的名字。
能喊出這個名字的人,世界上並沒有多少。
古德曼腳步停下,沉默半晌後,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看來還是逃不過您的眼線。”
“不隻是我。”
那隻戴著眼鏡的傀儡構裝搖了搖頭。
“你自認為能逃過古神的視線,卻不知自己早已被另一隻眼睛盯上,就算我不來,你也一樣逃不掉。”
古德曼眼睛一眯,警惕回頭,視野中就出現了一隻伸展開來的手掌……
是戴維·弗蘭克的手!
修長的五指“啪”的一下扣住了古德曼的腦門。
一隻小小的、耀眼的旋渦如同長在掌心的詭異小嘴一樣裂開。
古德曼的頭顱瞬間被抓走了一半……
“我本以為那位年輕人能夠完成自己的複仇,誰知我猜錯了劇本,害他就這麼被你吃了……”
手的背後傳來戴維的聲音,但他的本體卻不在這裡。
出現在礦洞中的隻有半條從虛空裂口中伸出來的手臂,就這麼詭異的飄在半空。
對付逃走的仲裁人,一隻手就夠了。
黑袍傀儡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夾擊的機會,它邁出閃電般的步伐,嗖的一下就來到隻剩半個腦袋的古德曼身邊。
審判長的身體是很神奇的,丟掉半個腦袋一般並不會死。
但如果被以太水晶瞬間紮滿全身,就算是完全變異的古神血肉也難以幸免。
黑袍掀起,構裝傀儡的身體朝兩邊分開,裂開了一張布滿發光水晶獠牙的大嘴,哢嚓一下將古德曼咬了進去。
這兩人一前一後的配合讓仲裁人基本沒有反抗的時間,這種時候唯有女神的神聖冠冕能夠救他一命。
“神聖冠冕”對“瘋狂冠冕”!
可那頂無敵的王冠剛剛聚龍成型,就被戴維的手摘了下來……
仲裁人的肉臉眼睜睜的看著那隻手將屬於自己的王冠捏得粉碎,以至於連他那盲目的信仰都一塊兒崩滅了。
不知為何,他忽然從這絕望中理解到了兩者的差距。
同為冠冕,一邊是女神虛假的施舍,另一邊則是以自身浩蕩的力量與可怕的瘋狂鑄造而成……
誰能掌控那份權柄?誰又會一碰就碎?
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