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淩夜看著眼前這個讓娘親落下心病、痛苦煎熬了十多年,娘親隻要一想到或是看到,就會重新感受一番當時被背叛的、撕心裂肺之苦的源頭——庶弟上官邕。
身為娘親的兒子儘管知道這個孩子很無辜,但很難不遷怒。
他微微抬手,走過來兩個小廝扶起了上官邕。
“把公子送回冷香院,好好照顧著,不得苛待於他。”
眾人紛紛應諾,上官淩夜走進張氏所居的正院,有仆從剛要行禮,他大手一揮道:“不必多禮,娘親怎麼樣了?大夫怎麼說?”
掀起一麵水晶珠簾,簾後不遠處就是張氏的床榻,紅色的錦被下正躺著一位三十左右的美貌婦人,一張保養得宜的臉上依舊風韻猶存,氣質若蘭。
即使睡著了,眉頭還是輕輕蹙著,仿佛籠了許多的憂愁,一頭烏黑的長發上沒有任何配飾,隻柔順地垂落在婦人的兩側。
心腹張媽媽正拿著一塊帕子擦著張氏額頭上冒出的細細密密的汗。
上官淩夜看著這一幕,心裡泛起密密麻麻的疼,心疼母親的不易,心裡有些怨怪父親對母親造成的傷害,當然最厭惡的就是柳氏。
十多年前就忘恩負義背叛了母親,後來想爭奪管家權,拿肚子裡的孩子陷害母親。
還好母親提前防範,把柳氏的一舉一動都掌握在手,這才順利揭穿了其真麵目。
如今因她那成天吃喝嫖賭、仗著自家妹妹是城主小妾的身份,居然敢光天化日之下耍渾,還因為意圖搶占民女,而擾了公主殿下的清靜。
為了這樣的混賬東西,柳氏趁著自己不在府裡,做了幾年透明人,今兒居然敢膽大包天地跳出來,鬨到母親的正院裡,把母親氣病了,這次定不能輕饒了這對兄妹倆。
上官淩夜在瞬息之間暗自做出了決定。
“大哥”門口傳來一陣清潤的少年音。
上官淩夜抬頭一看,是他的同胞弟弟上官淩宴,剛剛下學回來了。
瞧著弟弟衣衫淩亂、額頭上都是汗,上官淩夜端起了長兄的派頭,上下掃視一圈。
方道:“二弟你如今已到了舞勺之年,怎可失禮於人前,你這一路過來這個樣子不知被多少人看在了眼裡。”
上官淩宴也是個會察言觀色的主兒,一看大哥還有時間關注到他的衣著打扮,就知道娘親應是沒什麼大礙的。
不禁扔掉在外人麵前故作沉著冷靜的模樣,一瞬間恢複了隻有在最信任的娘親和大哥麵前才會有的真性情。
走到上官淩夜麵前,嘻嘻一笑道:“大哥,我也是太擔心娘親了嘛,下次不會了,你就少說弟弟我兩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