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了把臉上的血跡與碎肉,田雨的大腦在瞬間閃過許多想法。
“柚子這麵具也不知道哪裡來的,真的和自己臉差不多。”
“炸了,是芯片嗎?”
“我現在應該哭嗎?”
這些思緒在田雨腦裡翻轉,實際上也隻是幾秒時間。
在周圍同樣被濺了鮮血和碎肉的難民尖叫聲中,田雨用袖子試圖擦乾淨臉上的血跡。
負責監工的管理人員走過來,聲音確實不容冒犯的冰冷:“作為哈克蘇的一員,每個人都應該為這座城市奉獻。”
說罷他手上的步槍指了指地上那灘碎肉:“這就是享受福利的同時還試圖逃脫責任的下場。”
田雨知道,這人的死亡隻是下馬威,不論他有沒有意見,都會有一個不能參與勞作的人在眾人麵前變成人體煙花。
最後看了一眼那具屍體,她已將所有細節拍攝下來。
監工看著周圍人的反應極為滿意,手指了指最為冷靜的田雨:“你今天不用參與修建工作。”
在哈克蘇冒充難民成為勞工的第一日,田雨得了一個新鮮活計——參與收拾屍體。
“以前是做什麼的?”工具與衣物被丟到田雨腳邊。
“在圖爾特的火葬場工作。”田雨低眉順眼回答,在進入難民營登記時她也是這麼記錄的。
“嗯,”這監工點了點頭,看不出絲毫意外,“你就跟著那邊的護衛,去吧。”
田雨換上防護服拿著自己的打掃工具往監工說的位置跑去,她心中清楚得很,不應當把這世上所有人當傻子,那監工的一番詢問未必是不知道她登記的身份。
圖爾特火葬場工作的王魚,可不是個捏造的假身份。
王嵐部隊曾經在伊蘇駐紮過的位置之一,就是圖爾特,王魚這個人也是真實存在過的,隻不過她最終死在了王嵐手下。
早在有人在自己麵前炸開之前,那些芯片就讓田雨想明白了一件事,這個世界即使再破爛,它也是擁有現代文明的。
這意味著信息在這個世界會變得更加透明,即使是丟失了身份的難民,在為自己編造身份時也應該做好萬全準備,甚至在扮演上也要儘可能貼近自己的角色。
這個準備,早在城外偽裝難民時她就做好了。
早上在編隊出發的時候田雨就注意觀察了一番每個隊伍的配比,在年齡階段、體力、性彆上都有明顯的分類痕跡。
那她在進入難民營時填報的信息應該是被查閱過的才對,所以當有人在她麵前變成肉醬時,她選擇了克製。
這芯片現在看來必定有古怪在其中,昨天田雨取得早,並未發現它在體內有什麼異常。
現在這些上位者既然敢讓人直接炸開,那多半是不害怕有人再將芯片取出來。
第一日,收屍、清理現場,這事田雨做得輕車熟路。
與她一同進行這項工作的還有四名難民以及兩名士兵。
這一天,在哈克蘇市周邊一共炸了十七人,震懾了不少心中有彆樣心思的人。
田雨的相冊裡也存滿了這些現場的照片與視頻。
“你叫王魚?”最後一具屍體被收入口袋放上車,一看起來有些權利的軍人拿著手中的資料看向田雨。
“是的長官。”田雨低眉順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