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旭在回府的路上,想到自己剛才見到的這位娘娘。
倒是和他印象中的嫡妹一點都不像。
那抹溫和的笑意簡直像是見到了另一個熟悉的自己,安旭覺得他和他的這位嫡妹倒像是一類人。
當初她讓人從宮中傳來消息,之後便把他送到了西北的戰場上。
很快他便猜到了這位妹妹究竟想做什麼。
所以順水推舟,他救了年大將軍。
當然其中也未嘗沒有年妃那封家書的緣故。
隻是不管為何,他總算達成了自己想要達成的結果。
皇上封了他為正四品禦前帶刀侍衛,特準許他在家中歇息三日後,再上值。
安旭盤算著腦海中的事情,臉上的笑意卻是越發的溫和。
這三天,他還有許多事情需要吩咐。
安佳氏一族剛被皇上抬旗,雖說有族老壓著,但有些人怕是也已經躍躍欲試了。
當初安陵容能選中自己,自然也是想讓他解決掉這些人。
“哥哥。”
安月一身粉色的旗裝,梳著京中女子當下最流行的發髻,身後跟著兩個丫鬟,不似他記憶中臉色蠟黃的模樣。
安旭上京之前便得知了妹妹被嫡母帶到身邊教養的事,看妹妹的樣子,在嫡母手下應當過的不錯。
安旭回京之後,便向族老說明,要在京中重辦安佳氏的族學。
不論男女都要在族學中讀書。
可以學不成,但絕不能在京中惹事。
不僅如此,安旭還製定了相當嚴苛的家規,希望能得到族中族老的支持。
雖說是請示,但安旭沒給彆人拒絕的機會,若是不聽話的人,送回老家就是。
隻是見識到了京中的繁華之後,誰還願意回老家呢?
安陵容隻給了安旭機會,他們自然也翻不起什麼風浪。
不僅如此,安旭還花重金請了在宮中伺候過的嬤嬤教引安佳氏一族的姑娘,不僅請了女夫子學習學文斷字,還需要學習管家等一係列的事宜。
京中的權貴人家,而和他們搭上關係最好的方法便是姻親。
安佳氏一族需要發展,更需要底蘊。
安陵容看到家裡傳來的書信,對安旭的做法表示了讚同。
而得知安陵容的庶兄救了年羹堯之後,華妃大張旗鼓的帶著不少東西來了永壽宮。
但也隻是略坐坐便走了,安陵容想著華妃出門前最後看自己的眼神。
沒有言語。
安陵容和華妃都坐的住,但此時的皇後卻是坐不住了。
她深知皇上對年家的忌憚,所以皇上儘管喜歡華妃,但還會克製自己。
華妃如今已經是妃位,若是皇上因年家之事再次加封華妃,那便是貴妃或者皇貴妃了。
想到這裡,皇後就覺得自己的頭疼的更加厲害了。
但前朝之事,豈是一個落寞的烏拉那拉氏可以抗衡的。
年羹堯既聽了妹妹的話,處理完西北的事情之後,便很快回京。
皇上命太醫院多名太醫前去診治,最後得出的結論都是,年大將軍日後恐怕是無法再上戰場了,不僅如此,怕是會不良於行。
年羹堯自是一副不能為皇上繼續效力的悲愴,卻恰恰中了皇上的意。
年羹堯平定西北,又上繳了兵符,皇上心中的擔憂已解,剩下的便是濃濃的君臣之情。
如此,便又給年羹堯加封了正一品的太保虛職,而他本身川陝總督的之位也保留了,不僅如此,皇上還加封了年羹堯的兩個兒子。
更是封年羹堯的長子為貝子,日後可承年大將軍的爵位。
而皇後所擔心的事情,也照常的發生了。
皇上厚賞年家,加之之前本就激發了他對華妃的愧疚,大筆一揮,便給華妃晉位了。
華妃本就在妃位,再次加封,便成了華貴妃。
皇上到底還給烏拉那拉家留了臉麵,並沒有冊立皇貴妃。
但儘管如此,還是讓皇後十分忌憚。
華妃本就得寵,皇上現在又刻意補償了幾分,她的晉位盛典自然弄得十分盛大。
安陵容坐在下首,看著皇後臉上的神色,微微抿了一口茶。
“皇後身子一向不好,日後宮裡的事,有華貴妃在,朕也能放心了。”
皇上拍著華貴妃的手背,麵上一副欣慰之色。
殊不知皇後此時的心都要攪碎了。
“皇上,臣妾雖說身子不好,但華貴妃也要照顧溫宜公主,臣妾怕華貴妃忙著照顧公主之餘,百上加斤。”
皇後笑得一臉和藹,聽到她的話,華貴妃也沒分辯,反倒是皇上直接開口說道。
“不妨事,世蘭協理六宮多年,有些事情循著舊例就是,皇後不必擔心。”
皇上說的一臉體貼。
華貴妃站在皇上身旁,意味深長的看了皇後一眼,眼中的挑釁看的分明。
皇後隻覺得心中一陣悶氣。
但隨即就開口說道。
“今日妹妹大喜,自然要讓六宮姐妹都來祝賀才是,如此便讓其他妹妹給華貴妃敬茶吧。”
晉位典禮上也確實有這一項。隻不過,安陵容看了一眼為首的端妃,眼神微閃。
端妃一向身子不好,這種場合告病不來也可。
而且按照華貴妃的性子,她大喜的日子,怎麼會讓端妃來摻和。
怕是皇後從中做了手腳。
宮中的高位嬪妃本就不多,齊妃之前被皇上降位加上禁足的,那妃位上便隻剩下一個端妃。
此時可不就是端妃站在最前麵。
年世蘭看著為首的端妃,麵上也看不出旁的神色。
她既已知道了歡宜香的真相,自然才猜到了,端妃當年端給她的那碗紅花,怕是奉了皇上的命令。
既知道了真相,年世蘭做不到不怨恨對方,最多便是不再讓內務府的人磋磨她就是了。
而且對端妃來說,忽視遠比磋磨更令她揪心。
但在這種場合惡心她的皇後,華貴妃可不會放過。
當即便對著皇上開口說道。
“皇上,看到端妃妹妹,倒是讓臣妾想起來齊嬪姐姐,臣妾也是有了溫宜之後,方才能體會慈母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