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麵色帶著緊張,看著床上的甄嬛開口解釋。
而甄嬛躺在床上雖然虛弱,仍開口說道。
“嬪妾從未說過嫻嬪動手害了嬪妾,但嬪妾當時真的聞到嫻嬪身上傳來一股奇怪的香味,然後嬪妾頭腦一暈,醒來的時候孩子便沒有了。”
聽到她這麼說,皇上看了一眼麵前的安陵容。
沉聲開口,“嫻嬪素日不愛用香,朕是知道的,況且你當時處在禦花園,花類繁多,一時間聞錯了也是有的。”
聽到皇上的話,甄嬛瞪大了瞳孔。
她自是聽出了皇上口中的維護之意,但沒有想到,哪怕涉及皇嗣,皇上也不願意懷疑嫻嬪。
此時,皇後開口,“儘管皇上相信嫻嬪的為人,但畢竟涉及黃嗣,還是小心為上,不然太後那便怕是不好交代。”
“而且,都是宮中姐妹,有什麼誤會解開了也好。”
“正巧此時太醫也在這兒,不如讓太醫檢查一番,也好讓莞貴人安心了。”
皇後麵露難色,但仍舊開口說道。
她話音才剛落,華貴妃便搶先開口,“雖說剛才是嫻嬪站得離莞貴人最近,但後宮嬪妃站的不遠,按照皇後的意思,若是嫻嬪身上查不出來,難道還要在檢查我們。”
“若是後宮嬪妃也檢查不出來,難道還要檢查京中的世家貴女嗎?”
在場的也不僅隻是六宮嬪妃,還有京中的世家貴女,若是為了一個區區的貴人,這番大動乾戈,恐怕明日上奏的折子都要淹沒皇上的案桌了。
果然,華貴妃如此開口之後,皇上便利落的說了“不可”。
“隻是,若不查,莞貴人和嫻嬪的誤會怕是難以解開了。”
皇後略為難的開口。
“嫻嬪乃是一宮主位,位分又在莞貴人之上,按照宮中規矩,什麼時候貴人可以對主位娘娘懷疑了?”
“甚至說還要主位娘娘自證清白給她看,若都如此,本宮和皇後娘娘每日不需要做彆的了。”
“六宮中事,皇後娘娘應當明白,哪有什麼絕對的公平公正,常在的份例和貴妃的自然是不一樣的,皇後娘娘覺得呢?”
華貴妃口齒伶俐,三言兩語便道出了,甄嬛懷疑比她位分高的嫻嬪本就是不合理的,既然是不合理的訴求,自然不應該答允。
皇上看了一眼華貴妃,又看了一眼皇後,眼神最後掃過安陵容。
然後才沉聲開口說道,“嫻嬪一向寬和,朕也不相信她會謀害皇嗣,她若是真想對你動手,那日在貴妃的翊坤宮便不會替你求情了。”
“莞貴人或許是孕中多思了。”
安陵容入宮以來,是怎麼對待他的皇嗣的,皇上看的十分清楚。
正因為如此,所以他心底也不願意相信對方會如此謀害皇嗣。
便順理成章地同意了貴妃的說法。
就在皇後想如何反駁的時候,安陵容行了一禮,對著床上的甄嬛淡淡的開口說道。
“你既覺得是我害了你的孩子,我可以接受太醫的檢查。”
“但是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我的清白,更是為了皇上的信任。”
“我不會去謀害你腹中的皇嗣,不是因為我多喜歡你、多信任你,隻是因為你懷的是皇上的子嗣。”
說完之後,便對著章彌開口說道。
“章太醫,為本宮檢查吧。”
說完,安陵容便站在原地等著章彌的檢查。
聽到她的話,皇上的神色微微發愣,眼神透露些許的複雜。
華貴妃頗為不爭氣的看了她一眼,自己好不容易把她身上的臟水洗乾淨了,她倒好,迫不及待的往陷阱裡跳。
甄嬛能那麼說,幾乎是瞬間,華貴妃就知道皇後一定有後招。
她剛準備開口,皇後便迫不及待的開口說道,“既然嫻嬪都如此說了,章太醫你就檢查吧,也好讓莞貴人安心。”
“皇上,不能開這個先河,若如此的話,那以後有人懷疑臣妾,豈不是也要臣妾受此等屈辱,如此不是放任了宮中的不正之風嗎?”
華貴妃緊接著開口。
皇上微眯了眯眼神,沒管兩人的話,反倒是直勾勾的對著安陵容開口。
“朕既說了相信你,你不必如此。”
安陵容臉上帶著一絲恬淡的笑意,“嬪妾不願讓皇上心底存一絲疑慮,哪怕是一點點,嬪妾都不願意。”
她的聲音說的極淡,但卻透露出濃濃的堅定。
哪怕今日皇上相信她,但來日、後日呢?
皇上還能一如既往的相信她嗎?
感情一旦有了裂痕,便再也修複不過來了。
所以安陵容不會去賭,況且她若是不願意檢查,皇後的這場戲該如何才能唱下去呢?
聽到她這般開口,皇上閉了閉眼。
重新睜開眼之後,眼中已經恢複了平靜。
對著章彌微微點了點頭,有了皇上的允許之後,章彌才開始對安陵容開始檢查。
說是檢查,也不過是聞聞她身上有沒有什麼不妥之物。
尤其是莞貴人說的奇怪的香氣。華貴妃和欣貴人都緊張的看著太醫的動作,而安陵容則是低垂著眉眼,看著麵前的地麵,似乎一切都與她無關。
而看到她頭上戴著的發釵的時候,章太醫的動作微微一頓。
頓時,眾人的心都揪了起來。
“嫻嬪娘娘,可容微臣看看您頭頂的發釵?”
聽到他這麼說,安陵容猛地抬頭,眼中帶著疑惑,但還是把頭頂的發釵遞給了太醫。
隻是這般頭頂便垂下了一縷發絲。
章太醫眉頭微皺,在發釵上仔細聞了聞,在隨身的藥箱中拿出了剪刀,剪開之後,便發現了其中褐色的粉末。
撚起一點湊到鼻尖嗅了嗅,便開口說道。
“皇上,嫻嬪娘娘的這根發簪中夾雜了夾竹桃,而且是極其珍貴的當門子,經過提純之後,才能達到如此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