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點,也未有旁的不同。”
蘇培盛很是小心的開口。
皇上接過冊子一看,首先看到的便是福子入永壽宮的時間。
巫蠱之術之所以陰毒,便是需要定時在記錄了旁人生辰八字的小人上紮針,從在花盆中發現的巫蠱娃娃身上的銀針看,這和福子入永壽宮的時間大致能對上。
說起這件事,皇上似乎還有些印象。
皇後之前來養心殿請安的時候提起過一嘴,因著內務府一時疏忽,所以遲遲沒有給烏希哈配足伺候的宮女。
不過當初因著他匆忙登基,皇後要忙碌的事情也不少。
聽到皇後特地來說明此事,皇上還以為,是因著他一向疼愛烏希哈,所以皇後才如此重視,不過總歸烏希哈在貴妃身邊養著,也不會出現被奴才怠慢的現象。
所以皇上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但儘管如此,之前的那個內務府總管太監便被世蘭打了不少板子。
“皇上,福子因是皇後娘娘送來的人,貴妃娘娘雖沒讓她近身伺候,但也不會像普通的宮女那般做侍弄花壇的粗活。”
“所以福子雖然也在院中伺候,但伺候的都是娘娘喜愛的有單獨花盆的芍藥。”
話中潛在的意思便是,這盆放了巫蠱娃娃的並蒂芍藥,福子也是能接觸到的。
而頌芝又轉而開口說道,“但貴妃娘娘自潛邸時禦下便極嚴,永壽宮所有的宮人隻要出了廡房,便不可能一人當差。”
“奴婢月初的時候還檢查過所有的地方,便是在院中當差的宮女,同一個時段,也不可能僅有兩人,至少都得是三人或三人以上同時在場。”
頌芝開口說道,同時眼神便看向了院中跪著的兩排宮女。
這人能在娘娘的花盆中放這樣的東西,肯定是在院中灑掃的宮女。
那娃娃上刺了那麼多的金針,可見不是第一次這般做了。
但能做事情做到這個地步,一個人根本不可能完成。
起碼也得有人望風,不然的話被人發現的概率極大。
聽到頌芝這麼說,皇上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
“蘇培盛,去景仁宮請皇後過來。”
蘇培盛瑪麗的離開了,見蘇培盛離開後,頌芝神色恨恨的看著盤中的巫蠱娃娃。
恭敬地開口稟告,“皇上,這娃娃上寫著娘娘的生辰八字,也不知娘娘身體不適是不是和這娃娃有關,是否先毀了此物,免得繼續對貴妃娘娘有影響。”
聽到頌芝的話,皇上沉思一陣,便開口說道。
“嗯,找人把這東西上麵的金針銷毀了,至於這娃娃上的字,拓印下來,至於旁的,燒了就是。”
皇上的聲音冷冽,可見是生了大氣,殿內的人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自己下一秒便撞在了槍口上。
聽到皇上的話,頌芝連忙下去辦了。
同時把咒害她們娘娘的人在心中罵了一百八十遍。
皇上讓蘇培盛親自來請,皇後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而看到永壽宮跪了滿滿一院子的宮人之後,皇後的心更是沉到了穀底。
“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皇後麵上強裝鎮定的開口,見狀皇上直接開口問道,“皇後今日來的倒是快。”
聽到皇上這般開口,皇後心中咚的一下,強撐起鎮定開口說道,“貴妃接連數日纏綿病榻,都是宮中姐妹,臣妾自然也關心貴妃的身子,所以特意從庫中找了尊佛像,希望能保佑貴妃早日康複。”
一邊說著,還讓剪秋把早就準備好的佛像呈了上來。
聞言,皇上看了兩眼那佛像,若是他沒有記錯的話,這東西像是菀菀的東西。
果不其然,便聽到皇後繼續開口,“從前姐姐在時,最喜歡這尊佛像,為此還請到廟中進香了多次,最是靈驗無比,臣妾這次把此物送予貴妃,也是希望貴妃此後能平安康健。”
皇後說的平和大度,但聽了此話的皇上神色卻是越發不明。
深沉的眸子瞥了皇後一眼,淡淡的開口說道,“皇後賢惠,是朕的福氣。”
“隻是今日朕倒是在貴妃宮裡發現了一些新鮮的玩意,頌芝,拿給皇後看看。”
看著盤中被人剪碎的巫蠱娃娃,皇後麵色頓時慘白。
立刻便跪了下來,聲音都比剛才大了幾分。
“皇上,宮中嚴禁和巫蠱有關的東西,臣妾調度後宮不力,以致這等禁物流到了宮中,還請皇上恕罪。”
直到看到巫蠱娃娃的時候,皇後才明白,為何皇上今日會如此生氣。
為何皇上會讓蘇培盛請她過來。
為何永壽宮會跪了這麼多的奴婢。
欽天監之前上書皇上的話,皇後心中十分清楚。
太後一直住在壽康宮,眼看著皇上沒有讓太後搬到慈寧宮的想法,太後自然不滿。
所以才想用巫蠱之術誣陷貴妃,一來可以降低皇上對貴妃的寵愛,二來可以用受害人的身份得皇上的愧疚。
這樣太後才能順理成章的搬到慈寧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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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沒想到,她們還沒開始動手,永壽宮便發現了這東西。
想到之前為了鋪墊此事而動的手腳,皇後心已經開始慌了。
皇後蹲下請罪,皇上看了她一眼,非但沒有叫她起身,反倒是開口問了一句,“朕聽說,你前些日子往永壽宮送了個宮女?”
“可有這回事?”
“皇上明鑒,臣妾是送了人來永壽宮,但這也是因為內務府之前短缺了長樂公主的奴婢,皇上一向疼愛長樂公主,臣妾身為長樂公主的嫡母,所以才想著先挪了景仁宮的奴婢過來,總不能虧待了長樂公主。”
聽到皇後的辯解,皇上繼續翻看著手中的冊子。
頌芝做事的嚴謹性還是十分值得誇讚的,也不知是不是先入為主的緣故,皇上此時看著誰都不像有問題,唯有那名叫福子的宮女倒是顯得問題十分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