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皇上這麼說,佟佳慶複便知道此事已經沒了轉圜的餘地,到底孝懿仁皇後已經不在了,如今的佟佳氏也不是孝懿仁皇後在時的佟佳氏了。
昔日他和皇帝也沒有多少兄弟情分,就如今的佟佳氏一族還真不敢在皇上麵前擺譜。
皇上既沒了結親的心思,佟佳慶複也像是打愣的雞一般,萎靡的出了養心殿。
等人走後,皇上看著手中的奏章,看了兩眼,又煩躁的將奏章扔到了案桌上,“蘇培盛,你說佟佳恩澤落選之事是不是皇後指使太子乾的?”
若佟佳恩澤當真是個草包,佟佳慶複便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他麵前提這樣的話,如今佟佳恩澤落選,除了皇後,皇上想不到其他人,畢竟他有意將烏哈希指給佟佳恩澤之事隻告訴了皇後一人。
聽到皇上這般開口問,蘇培盛在心中暗道自己倒黴,但麵上仍很快開口回道,“皇上,恕奴才說句實話,您是最知道皇後娘娘有多疼愛咱們長樂公主的。”
“若佟佳少爺當真喜歡咱們公主,皇後娘娘如何會不同意這門婚事呢。”
“隻是佟佳大人也太著急了些,旁人家提親之前好歹還和女方通個氣呢,這佟佳少爺什麼都沒給公主送,皇後娘娘也不知道有這麼一個人,這讓皇後娘娘如何願意把公主嫁過去呢。”
蘇培盛隻管撿好聽的說,心裡卻是腹誹,佟佳氏一族想著和皇上不一樣的情分,儘管家族出了謀逆之臣,也敢求娶皇後娘娘的嫡出女兒。
就這樣的破落戶還敢如此奢想,換成是他也不會同意此門婚事。
他說完之後,皇上的臉色很快便好看了許多,也是,若非佟佳慶複的目的性太強,也不會惹惱了世蘭。
想來世蘭也是想試試對方是不是真的有學識,所以才讓太子刁難了兩分,沒成想倒是測出了對方果真不是個踏實的,如此輕易便落選了,這樣的人如何能配得上他的寶貝女兒。
皇上心裡這麼想之後便好受了許多,皇後既然看不上佟佳恩澤,自然心中便有了人選。
想到這兒,便瞥了一眼蘇培盛開口問道,“你可知道皇後到底看重了誰?”
彆以為他不知道,這狗奴才的消息靈通著呢。
被皇上直勾勾盯著,蘇培盛也不敢不說實話,臉上帶著苦澀,小心的開口,“皇後娘娘到底看中了誰這個奴才也不知道,不過奴才聽說,這幾日皇後娘娘宮裡的人似是在打聽國子監的蘇監丞,蘇懷卿蘇大人。”
唯恐皇上再次沒和皇後娘娘想到一處,蘇培盛特意點出了對方的名字。
聞言,皇上思索了片刻,他倒是知道國子監的管事是誰,但一個小小的監丞,他還真不知道是誰,隻能等明天早朝再看看了。
“狗奴才,知道這等消息不早說,把蘇懷卿的生平和朕說說。”
皇後娘娘既然看重了此人,身為大內總管的蘇培盛自然做足了功課,此時被皇上問起的時候,才不會沒有話說。
蘇懷卿家世簡單,人物生平幾句話也能說完,聽完蘇培盛的彙報之後,皇上沉默了良久,方才開口說了一句,“能被先帝點為探花,應當也是個有學識的,隻是這幾年都呆在國子監沒有長進,可見人也十分迂腐。”
皇上雖然這般說著,但臉上思索的目光表明他並沒有完全否定這個人,不過蘇培盛這麼一說,皇上也明白了皇後的意思。
皇後這是想把烏哈希低嫁,好不卷入京中的派係鬥爭啊。
蘇培盛是人精一樣的人,看皇上的表情便知道接下來的話應當怎麼說,“皇上,皇後娘娘既然看中了此人,便說明他肯定有他的長處,況且人迂腐些也沒什麼,就咱們公主這般聰慧的模樣,還不把對方拿捏得死死的,也省的公主日後在夫家受氣了。”
“烏哈希乃是固倫公主,不管嫁給誰,哪個不要命的還能讓朕的女兒受委屈不成?”
皇上狠狠地瞪了蘇培盛一眼,嘴裡雖然是這麼說著,但他心中卻不以為然,皇後為烏哈希選了這樣一個人選,便是希望烏哈希夫妻不卷入朝堂的鬥爭當中。
且蘇懷卿家世不高,日後若是太子登基,也能照看好對方。
為人迂腐,不善言辭,那等婚事出現花花腸子的可能性便小,若是站在烏哈希的立場上,這個人也算是個不錯的選擇。
如今前朝穩固,若為佟佳慶複這一出,皇上也不會用烏哈希的婚事交換權利。
如今知道了皇後心中的人選,再看看佟佳恩澤的時候,也覺得這人哪哪都比不上對方,起碼蘇懷卿還是個正兒八經的探花郎,而佟佳恩澤則是連殿選都通不過。
想到這裡,皇上心中也有了決斷,“派人去蘇州調查一下蘇懷卿的家裡人,朕要知道這個人能不能配得上朕的長樂公主。”
聽到皇上這麼說,蘇培盛是打心眼兒的替長樂公主高興,選了個好拿捏的夫婿,來日有著太子殿下照拂,婚後的生活還怕過不好嗎?
皇上前腳下了命令,後腳便迫不及待的去了坤寧宮,得知了消息的年世蘭也不吝嗇給皇上一個笑臉,隻要不觸及她的底線,很多時候,她還是願意逢場作戲的。
“朕想了想,佟佳氏也不是個好去處,烏哈希的婚事咱們還是好好在斟酌斟酌。”
皇上對著皇後開口,聽到皇上這麼說,年世蘭便知道皇上這是讓步了。
當即便開口說道,“這是自然的,臣妾和皇上唯有烏哈希這一個女兒,女兒家的婚事便是千挑萬選都不為過,不過臣妾倒是想讓烏哈希找個家世簡單的人家,日後也能過得更舒心些。”
年世蘭趁機開口,蘇懷卿的生平,年家的人已經調查的清清楚楚了,雖然有些小瑕疵,但年世蘭大抵還是滿意的,便試探性的對著皇上開口說道。
“這是自然,烏哈希也是在朕跟前長大的孩子,朕如何能不心疼她,皇後既然有此考慮,朕也沒意見。”
帝後兩人達成一致之後,年世蘭的笑容都真摯了許多,神色溫和的看向了皇帝,難得溫情時刻,帝後二人纏綿悱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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