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回過神來的是鄭欣竹,作為周雅言爺爺輩的人物,他冷哼一聲說道“哼,這周氏的門風也不過如此,看來此事之前你已經與人私通過了吧,不然何以出現如此荒唐的夢境,傷風敗俗!”
然而聽到鄭欣竹的話之後,周雅言卻是委屈地說道“大將軍,我、我當時還未出閣,隻是對這男女之事心懷好奇,況且、況且如果我真的胡來,我家中長輩絕對不會放過我的,我、我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
“哼,說是這麼說,可你現在不還是如勾欄娼婦一般。”
“鄭老將軍您消消氣,讓她繼續說。”看到鄭欣竹的火氣未消,無奈之下陳颸澈隻能是趕緊說道,而聽到陳颸澈的話之後,鄭老將軍也是再度冷哼一聲之後就閉嘴不言了。
“我、我那晚驚醒之後也是後怕不已,但、但我以為就是白天太過關注這幅畫了,再加上、再加上那會剛剛得知男女之事,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罷了,並沒有在意。然而、然而之後每晚我都不堪其擾,整日的氣色也是越來越差,但、但我又不敢和家人提及此事,最後、最後我實在是忍受不了就將此畫收了起來,可是、可是……”
“可是這畫中男女還是會夜夜找你行那雲雨之事對不對。”
“沒、沒錯,就在我實在是不堪其擾想要將這幅畫燒掉的時候,我、我仿佛聽見有個女人在我耳邊低語問我真的舍得燒掉這幅畫麼,真的舍得在夢裡永不相見麼,我、我當時嚇了一跳,我真的實在是太害怕了,根本是顧不得再燒這幅畫,隻是胡亂藏了起來。”周雅言說著,臉色也是逐漸蒼白起來,看來這段記憶確實是讓她後怕不已。
“之後每當我想毀掉這幅畫的時候,那名女子的低語聲就會在我耳邊響起,這幅畫就像是一個燙手的山芋。我想既然毀不掉,丟掉總可以吧,可就在我一日拿著這幅畫偷偷跑到一處無人的地方要將它丟掉的時候,這次又多了一名男子在跟我說話,之後、之後我隻記得一雙手攀上了我的身體在給我寬衣解帶,後麵的事我就不記得了。等我醒來我、我就發現自己竟然不在府中,而一名陌生男子則是全身赤裸的躺在我身旁,我、我也是一絲不掛,而且已、已經破身了,我、我當時顧不得彆的趕緊跑了出去,而奇怪的是跑出這處陌生府邸之後我家的下人卻是在門口等著我,他們也是對我出現絲毫不奇怪,我就趕緊跑回了府中,我、我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變成了女人。”說到此處,周雅言也是抽泣了起來。
“此、此事之後,那、那女子的聲音就教給了我一則術法,讓我可以采男女之精華供養己身,雖然、雖然我天賦不高,但是、但是這術法仍舊是讓我欲罷不能,從此、從此我也是成為了世人口中的娼婦。”說罷,她也是雙手捂著臉不住地痛哭,淚水不停地從她指尖滑落。
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周雅言,陳颸澈緩緩說道“周雅言,我相信你所說屬實,但是我還有一些疑慮,趙將軍,再將那名婢女還有王五帶進來。”
“末將遵命!”
很快,趙瀟瀾帶著那婢女和王五返回了大帳之中,看到二人之後,陳颸澈問道“我問你們二人,你家小姐平日裡有無喜怒無常的情況。”
看著一旁滿臉淚痕的周雅言,那名婢女率先說道“啟、啟稟殿下,我家小姐確、確有如此的行為,有時候我就感覺她像換了個人一般,而且、而且最近我家小姐卻是……”而同時,那王五也是附和了這名婢女的說法。
“卻是愈發的無禮、刁蠻,動輒就會打罵你,對麼?小玫。”
“小、小姐,你……”
“我什麼,小玫,是我對不起你。”
此時陳颸澈根本顧不得這主仆二人的真情流露,繼續對著馬昊問道“馬昊,你與這周雅言相處之時以為如何。”
“啟、啟稟殿下,末將如今想來,這周雅言確實有很多不尋常的地方,她、她有時候就真的像官宦之女,知書達理,就連行那男女之事的時候也是、也是扭捏無比;但是、但是有的時候又像變了個人一般,比如、比如昨日,就是她主動要叫上一名風塵女子一起、一起顛鸞倒鳳。”
“嗬,所以我說馬將軍你真的是色欲熏心了,如此你還敢和她行那苟且之事。”然而聽完馬昊的話,陳颸澈卻是冷笑一聲說道。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陳颸澈不再理會不住求饒地馬昊,命趙瀟瀾將小玫和王五帶出去之後轉頭對著周雅言問道“那幅畫現在在哪?”
“在我閨房的一處暗格裡。”
“周侍郎是如何確定這畫是任、任大夫的手筆,你又是為何如此篤定的。”
“我一開始也是不相信,但是這畫上確有任大夫的印章,而且、而且我家還私藏了一些他的字畫,那會任大夫的字千金難求,洛陽紙貴,即便是到後來京中也多有私藏,我、我對比了字跡,確、確實是任大夫的手筆。”
“可是,任大夫多是山水畫,很少畫人。”鄭欣竹此時也是說道。
“是,但也因此這幅畫才顯得更加珍貴不是麼?我、我當時就是這麼想的,因此才沒有一開始就叫父親丟掉它,誰知道、誰知道會這樣。”
聽完周雅言的話之後,陳颸澈等人也是陷入了沉思中,雖然被畫中人迷惑之事十分蹊蹺,但是看她的反應也不像是在說謊,半晌之後,陳颸澈說道“周雅言,我相信你說的是實話,如此看來你也是有苦衷的,但是那術法你卻不該修習,因此你也是有錯在先,況且就目前來看,你手上已經有了幾條人命,這件事絕對不能就這麼輕描淡寫的揭過去,但我可以向你保證,我會讓父皇不牽連你的無辜家人,劉大人,先將她收押。”雖然陳颸澈沒有放過周雅言,但是有了他的保證,周氏的族人能夠少受牽連,如此一來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周雅言自然也是明白這個道理,她趕緊行禮道“多謝殿下。”
“馬昊,雖然我剛剛說了你死罪可免,活罪已遭可以暫且免受懲處了,但是現在看來此事茲事體大,你也先免去官職,稍後隨我返回帝都再做定奪,趙將軍,你將他也看管起來。今日之事,絕對不可外傳,你先帶他下去吧。”
“末將遵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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