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
休整了半天的叛軍,動了!
張純已經醒來,也知道中午楊北戰勝了趙雲麾下大將。
為此,張純好好誇了楊北一番。
不過,思維清晰的張純又迷惑了,中午那會正是我軍疲敝之時,趙雲為何不趁機掩殺,那樣我方必定大敗。
可趙雲偏偏要鬥將,還要打賭,張純很想問趙雲,你是腦子有問題,還是太狂妄?
實在想不明白,張純自然不會真覺得趙雲腦子有問題,一個腦子有問題的人,能數次讓我中計?
所以,張純把趙雲歸納於太狂妄。
休整半日,叛軍軍力恢複大半,張純想過引軍殺向不遠處的白袍軍,以報奪他安次之仇。
可很快他又猶豫了,趙雲敢這麼明目張膽在我軍一旁,一定又在玩陰謀詭計。
張純暗自道:不行,我不能再中計了!
張純不敢引軍攻擊趙雲,那麼隻能往東走,如今安次被奪,軍中糧草又不足,不去薊城,還能去哪?
張純兩萬叛軍向東行去,五千白袍軍也跟在後麵,雙方就拉開數裡左右,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夥的,不然敵我雙方那會這麼和諧?
“跟來了嗎?”
叛軍中,張純回首張望,天已黑了,而且兩萬大軍蔓延很長,他根本看不到尾隨的白袍軍。
“王上,趙雲就在後方!”楊北馬上回稟。
得到肯定回複,張純頓覺這一幕好熟悉,馬上想起,去年在中山,趙雲就是這麼綴在後麵,最後奪了他的盧奴城,搬空了裡麵堆積如山的錢糧。
想到那批錢糧,張純心痛如絞,該死的趙雲,天殺的趙雲。
想到這些,張純覺得趙雲一定又在算計他。不行,不能重蹈覆轍,不能讓趙雲綴在後麵。當即對楊北道:“朔雄,趙雲小兒陰險狡猾,絕不能讓他跟著!你帶五千人殺過去!”
楊北微愣,五千人不夠吧!不過他是軍人,軍令如山,抱拳道:“諾!”
“元權,加快行軍!”張純對愛將王政道。
………….楊北領著五千叛軍與大隊脫離,擋在前方。
趙雲很快得到消息,魏越一聽,氣衝鬥牛,道:“府君,末將這就去斬那狗賊!”
“你好了?”
虞虎甕聲甕氣道,意思是你不拉稀了?
“義猛,你去告訴楊北,咱們隻是回安次!”趙雲不理魏越,對典韋說道。
橫在前方的楊北,聽典韋說完,心裡很不是滋味,安次是我們的好不,你們居然說隻是回安次?太不要臉了吧!
不過,楊北隻有五千人,他也不敢去戰威名赫赫的白袍軍;既然趙雲說不會跟著他們,他也就不橫在前方不走了,帶著部眾去追張純。
走到午夜時分,楊北路過安次,見城上燈火通明,城頭白袍軍來回巡邏,心裡更不是滋味。
到了安次,趙雲真沒有再綴在張純後麵,而是停在安次城外,等楊北攜軍走遠後,才進了安次城。
看到這裡,很多人肯定想說,趙雲帶走五千人,安次城中白袍軍最多隻有千人,張純有兩萬叛軍完全有複奪安次的實力。
其實張純也想過,由楊北拖住趙雲,他揮軍奪城,可多次中趙雲算計的他,完全是疑神疑鬼了,所以在張純心中越是容易的事情,反而越覺得是個陷阱,為了避免再中計,他不敢打安次主意。
趙雲入安次休整,張純領著兩萬叛軍摸黑趕路,直到聽聞趙雲真沒有跟來後,張純如釋重負。
隨即,下達了休整的命令。
……….
安次城。
飽食後,趙雲來到了安次城中張純囤積糧草的地方。
軍士打著火把,趙雲踏入倉庫,有些失望道:“就這麼一點?”
其實,趙雲有心裡準備,想要在安次有去年在盧奴那種繳獲,肯定不可能,但趙雲估計,張純在安次四五萬石糧食應該少不了吧,可事實是安次城中隻剩兩萬石糧食,以及一些戰馬所需的草料。
而這兩萬石糧,對張純原有的兩萬五千叛軍來說,不過就是半個月的口糧。
這讓趙雲意識到,孟益圍住了薊城,安次的張純就得不到補給,所以張純隻能自己想辦法。那麼張純進軍方城,不僅是為了偷襲漢軍糧道,應該還有獲取補給的目的。
一看隻繳獲兩萬石糧,趙雲有些興致索然,不過轉念一想,也不錯,兩萬石糧對他麾下人馬來說,人吃馬嚼一個月都吃不完。
回到安次縣署,左髭在昏暗的廳中等候,趙雲大步上前,道:“等了多久!”
今日趙雲去截張純,便把剛下的安次交與左髭駐守,大半夜的在這裡等候,可見左髭是遇到難以決斷的事情。
“末將也是剛到!”左髭起身施禮,他自然不能對趙雲說,我等你好久了。
“快坐!”油燈太暗,趙雲索性拿起,放在左髭麵前,席地坐下。
兩人相對而坐,左髭拱手道:“府君,張純最近軍中缺糧,便把手伸向城中百姓,而今城中百姓大部缺糧,有的人已經在挨餓了;故而末將難以決斷,請府君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