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又過去幾日…….
董卓忙著給第二次黨錮受害的士人平反,蔡邕等人則在籌謀營救少帝,趙雲亦在暗中推波助瀾。
河內,沁水南岸,野王城。
城上,一麵麵趙字大旗,迎風招展,一隊隊白袍黑甲的軍士,沿著登城馬道,有序上城。
城外,蕭瑟的曠野上,一條黑線越來越近,伴隨著戰馬奔騰的滾滾蹄聲。
“呂布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人!”
城頭上,一身皮甲,英姿颯爽的趙雨,很是氣憤。
當年,她阿兄送馬、送錢糧助呂布重建兵騎。
如今,這個小人反而恩將仇報,真是太氣人了。
趙雨語落,看向身邊的張遼,暗道:要不是我攔住這個傻蛋,這傻蛋就渡河尋呂布那小人去了!
張遼目視城外,他對呂布也有些失望,讓張遼想不明白的是,呂布為何會殺丁原,從而背上弑主的惡名。他本來想親自去問問,呂布為什麼要做這種蠢事。
可他,終究不能不顧及妻子的感受,最後答應妻子前往野王城,他知道從進野王城那一刻,他就相當於投入趙雲麾下。
張遼的內心很矛盾,他與呂布有著生死相托的兄弟情,這種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情義,是刻骨銘心的。
他以前從未想過,有一天,會與心中的兄長走到對立麵。
看著呂布的大軍漸漸逼近,他想過下城,選擇逃避;可捫心自問:她呢!我怎麼麵對她?
一邊是兄弟情,一邊是愛人,張遼真的難以抉擇。
“小主!戰事將啟,還請至城中。”
蕭山對趙雨拱手一禮道;他們跟隨趙雲縱橫代北,結下深厚的情誼,早已把趙雨當作妹妹一般寵溺。
趙雨看了看張遼,向城下走去;暗道:我知道夫君與呂布有著兄弟之情,所以我不能逼他,而且從夫君答應我來野王投阿兄時,我就有了答案。
寒冷的秋風,呼呼的刮著,撥動了盔纓,蕩起了披風………
隨著時間推移,延綿無儘的赤色人潮,越來越清晰,長槍之林,錚亮刀山,森寒而陰冷。
“希聿聿!”
一騎火紅色的駿馬,踏著傲視天地的步伐,來到城外一箭之地,拉韁直立而起,發出龍吟般的長嘶。
“趙賊何在?”
呂布一身精良戰袍,倒提方天畫戟,對著密密麻麻全是甲士的城頭,無一絲忌憚,仰城暴喝。
當呂布的目光向城頭搜尋趙雲時,他沒有看到趙雲,反而看到了他的好兄弟張遼,頓時一愣:文遠怎麼在這裡?
“董賊的兒,有膽來攻便是!”
聽呂布稱自家州牧趙賊,張遼身側的蕭山頓時怒了,對城下呂布大喝一聲。
“雜碎找死!”
呂布俊臉猙獰,取下鞍上雕弓,彎弓搭箭,一點寒星,撕裂空氣。
“小心!”
張遼大呼一聲,噌的一聲,拔出腰間配劍,一劍斬下。
隻聽錚的一聲,鐵質箭頭被斬落。
蕭山頭皮發麻,冷汗直流,若非張遼出手快,這直奔他麵目的箭簇,就結果了他。
“張文遠!”
呂布見張遼居然出手斬落他的箭,怒氣升騰,好似明白了什麼,對城上咆哮道:“你為了個女人,難道就要背叛某?”
張遼出現在野王城,呂布知道肯定是因為那個女人,趙雲的妹妹。
“奉先,我們回北疆吧!”
張遼語氣有些顫抖,他真的很懷念以前在北疆的生活,雖然很苦,但很快樂。
“某乃天子親封司隸校尉,回什麼北疆?”
呂布對張遼大聲嗬斥,又道:“隻要你回到為兄身邊,要什麼樣的女人,為兄都給你,十個百個,隨你挑!”
“奉先,中原不適合我們,北疆才是我們的家!”
張遼變得哽咽,他發現呂布變了,變得忘了初心。他們曾經發過誓,一輩子護北疆安寧,至死方休。
“五原的家早就沒了!”呂布嘶聲喝道。
“那你還記得這個嗎?”
張遼從懷中掏出一個幾股發絲編織的指環。
這個指環,是當年他與呂布、魏續、侯成、宋憲四人在北疆殺胡時,用五人的發絲編織的同心環,寓意為同心同德,生死相依。
呂布目力極好,就是隔如此之遠,也能看清張遼手中的指環,一見指環,他反而更怒,喝道:“爾既知往日之義,便立刻出城!”
“那我們回北疆吧!”
張遼滿目期許,隻要呂布不再助賊為虐,他願意回到呂布身邊,去北疆殺胡靖邊。
“某再說一遍,吾乃司隸校尉!”呂布昂聲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