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陽城。
經過三日行軍,趙雲領軍出現在晉陽城東門外,近兩萬人陳立在東門外的原野上,旌旗獵獵,一片肅殺。
趙字大纛下,戰將簇擁,趙雲微眯狼目,出神的凝視著這座氣勢恢弘的並州第一大城。
青黑色的城垣上,漢字大旗迎風飄揚;城門頂上,“晉陽”二字醒目磅礴;數十丈寬的護城河,波光粼粼,緩緩流淌,形如天塹。
“咣當”
緊閉的城門,發出沉悶的聲響。
“嘩啦!”
護城河吊橋鐵鎖滑動,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
吊橋緩緩下落,厚重的城門漸漸開啟,這是跨過天塹的坦途,也可能是踏入地獄的深淵。
趙雲微眯的雙眼,蕩起兩道狼一樣的眸光,晉陽城,趙氏曾經的國都,它見證了曾經趙氏的崛起與輝煌。
轟的一聲,吊橋搭上護城河岸,兩扇厚重的城門,也敞開了幽深的懷抱。
趙雲身後一眾將領剛硬的臉上,都揚起了笑容,這是他們即將征服的州治晉陽城!
洞開的城門內,一群身著赤色官衣的州郡官吏,在一人的帶領下,趨身小跑出城,顯得非常恭敬。
當頭一人,雙手托舉著錦盤,盤上有一尊氤氳著權力氣息的大印。
這是獻城請降的慣例,也是獻城一方必須展現的誠意,獻印交權。
當頭之人領著一眾官吏,行至趙雲前方十餘步,雙膝跪地,托舉錦盤過頂,高聲唱道“下官黃文,攜州郡諸吏,恭迎幽州牧!”
“吾等,恭迎幽州牧!”
黃文語落,一眾跪伏在地的官吏,齊齊唱和。
趙雲跨坐玉獅子,眸光似狼,直視跪伏前方的一眾州郡官吏,不怒自威道“上黨張揚,不思吾之恩義,某儘誅其部五千餘。”
趙雲語氣鏗鏘,霸氣淩然,稍做停頓,又道“雁門王子正,不自量力,千騎踏身而亡!”
“冀州袁本初,阻吾北歸,吾下壺關,斬顏良,儘滅兩萬冀州軍!”
“太原委伯前,聞吾之名,倉惶而逃!”
趙雲語氣很慢,每一個字無不震耳發聵,氣勢駭人。
趙雲每說一句,跪在前方的一眾州郡官吏,心頭就一顫,黃文甚至滿頭冷汗,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趙雲鷹隼一般銳利的眼神,定在黃文顫抖的身上,冷厲道“黃郡丞,吾之名,宵小懼否?”
黃文托舉錦盤的雙手劇烈顫抖,魂膽俱喪道“幽州牧之威,天下宵小,無不聞風喪膽!”
“哈哈哈!”
趙雲仰天大笑,噌的一聲,拔出腰間白虹劍,殺氣騰騰道“吾之白虹,儘斬魑魅魍魎,可赤地千裡!”
黃文渾身顫抖,冷汗直流,他感覺趙雲可能知道了他們的圖謀,不然為何又是耀武揚威,又是以儘斬魑魅魍魎為警告?
黃文背後,郭陽心頭一震,趙雲口中的魑魅魍魎不就是他們嗎?赤地千裡,不就是對他們的警告嗎?
黃文被趙雲一身威壓懾的寒膽,但是想到郭全答應他的太守位,硬著頭皮道“下官跪迎幽州牧入城!”
說著,黃文挺舉手中錦盤,準備放手一搏。
當真是野心戰勝了恐懼!
趙雲眸光一寒,他不是嗜殺之人,剛才之言,就是給他們一次機會,但他們不珍惜!
也罷!
趙雲對落後他半個馬身的典韋使一個眼色,典韋會意,踏馬至黃文麵前,跳下馬背,捧起象征太原郡守之權的印綬。
“主公!”
典韋捧著印綬到趙雲戰馬前,雙手奉上。
趙雲接過印綬,看了看大印底部,係在鞍上,對左右道“進城!”
黃文一聽,心頭狂喜,身體還在顫抖,那是因為激動。
郭陽嘴角微微上揚,腹誹道剛才還真嚇到了乃公,不過,還不是匹夫一個!
趙雲下令進城,黃文等一眾官吏分列兩邊,躬身拱手相迎。
讓黃文等人沒想到的是,趙雲根本沒有動,而是一支手無寸鐵的絳衣冀州俘虜,推著一車車輜重向晉陽大門行去……
黃文懵了,趙雲完全不按常理,哪有受降一方主將不先入城,而讓輜重先入城的?
怎麼辦?
黃文滿腦子問號,低著的頭,微微轉動,向身側郭陽投去相詢的眼神。
郭陽也迷糊了這?
難道甕城內精心布下的天羅地網,用於伏殺冀州俘虜?
近九千冀州俘虜,排著長長的隊伍,推著輜重車緩緩入城。
晉陽城城樓裡,須發皆白的老家夥郭全,也是瞠目結舌,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