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在安次消化受降的上萬冀州軍。
方城那邊,還不知道鞠義在山窮水儘之下,已經投降。
此時,袁紹麾下謀士意見相左,又吵成一團,令袁紹猶豫不決。
田豐再次提出救兵如救火,請求袁紹集結騎兵東援鞠義;還是以前那個理由,不調騎兵去增援,調再多步軍都無用。
同時,田豐提議撤離督亢。
而田豐的死對頭許攸,當即反對;許攸認為因為那封信弄巧成拙,使鞠義分兵。
那麼鞠義必敗,已經沒有救援的必要了。
若是派騎兵東進,萬一遭逢不利,會導致全線崩潰,釀成大禍。
田豐怒斥道“許子遠,當日若非你與郭公則一唱一和,焉有今日之禍?而今我方損兵折將,焉有再戰之力?”
那日郭圖提出莫須有的虛實之計,田豐內心中是不讚成的,可是袁紹要聽,他也隻好作罷。
一旁,鼻青臉腫的郭圖,耷拉著的腦袋更低了。
許攸反駁道“趙雲之利,在於突騎;我方以方城為據,未嘗無一戰之力!”
“孤城為據,何其可笑?”田豐怒極反笑,語氣中儘是不屑。
“好啦!”
坐在堂上的袁紹,非常頭大,腦子也被二人吵亂了,大喝製止二人。
主公發話,田豐、許攸交鋒停下,二人都知道,準要問逢紀的意見。
果然,袁紹對下首一直沉默不語的逢紀,問道“元圖以為,眼下當如何是好?”
逢紀躬身一禮“主公,在下以為鞠義無救!”
袁紹重重一歎,當日他之所以同意郭圖的虛實之計,就是因為實在無兵可派。
而今,弄巧成拙,在袁紹內心裡,已經放棄了鞠義,不想再投入兵力東進,說道
“吾方兵力見拙,靜等鞠伯崇回軍吧!”
田豐很失望,沒有援兵,鞠義哪裡回得來?主公這是拋棄了鞠義。
許攸得意地睨了田豐一眼,隨即想到當前形勢,對袁紹道
“主公,我方兵力受損頗重,長公子回冀募兵尚需時日,在下提議轉攻為守,僵持督亢。”
還不待袁紹說話,田豐瞪著許攸,立即反對“我方兵力折損過半,士氣不再,安敢以孤城困守?”
語落,又對袁紹拱手道“主公,在下提議秋收之後,卷土重來!”
田豐言下之意,就是剛才的意思撤軍。
袁紹沉默了起來,出兵幽州快兩個月,浩浩蕩蕩的十萬大軍,連番折損已不足半數,致使士氣下滑,軍無戰心。
此消彼長之下,袁紹也看不到此次出兵的希望。
撤軍,似乎是唯一的路。
但是,袁紹心有不甘,去年在並州,損兵折將。
而今,又是損兵折將,且都是敗在趙雲手上,這令出身高貴的袁紹,完全無法忍受。
如果這次殺氣騰騰北上,最後灰溜溜回冀,天下人都會笑他袁本初,非趙雲之敵手。
想到這些,袁紹又想起趙雲卑微的出身,更是難受,將之視為奇恥大辱。
乘興而來,焉能敗興而歸?
沉著臉的袁紹,看向許攸,他不願就此撤軍,說道“子遠教我,如何僵持督亢?”
許攸陰惻惻道“督亢之地,自古便是幽燕糧倉,人口殷實;數百年前,秦得督亢,而燕亡。”
“如今,我方雖僅方城一地,然其居督亢之中,若我方轉攻為守,以方城為據,可使督亢不寧,破幽燕倉稟,去趙雲之勢!”
田豐聞言,大怒“許子遠,汝枉讀聖賢之書,爾竟如此歹毒,百姓何辜?”
許攸的意思是,讓袁紹以方城為據點,與趙雲僵持下去,從而影響督亢數縣。
因為督亢自古就是富庶的膏腴之地,人口稠密,如果他們一直在方城與趙雲僵持下去,就會造成督亢數十萬百姓無法耕種,從而成為趙雲巨大的負擔,在錢糧上壓垮趙雲。
此計,不得不說很下作,同時也很歹毒。
被顏良之弟顏開揍得鼻青臉腫的郭圖,非常讚同許攸的提議,但因上次昏招打臉,隻能在心頭為許攸點讚。
“都退下吧!”袁紹不置可否,起身向內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