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州,雁門郡,平城塞。
衝天狼煙,在北疆升起,沿著長城一望無儘的向東蔓延…
平城塞外,沉寂七年之久的拓跋鮮卑,如潮水一般湧來…
“放!”
平城塞上,布關強弩,隨著令旗斬落,強勁的弩矢如黑雲一般灌入洶湧而來的鮮卑兵潮之中,頓時出現一片人仰馬翻的景象。
但這,無法震懾鮮卑人,他們依舊窮凶極惡地湧向城塞。
烽遂台上,平城塞守將鞠義,高大的身軀如山嶽一般佇立,他手扶腰間劍柄,凝視著塞外蜂擁的鮮卑兵潮。
“將軍,這些鮮卑奴嚎甚?”
鞠義身側,副將崔巨業見塞外鮮卑人,麵對瓢潑駑雨居然一點也不怕,依舊舍生忘死地湧來,口裡還大喊著什麼?
鞠義語氣冷然“他們喊的是報仇,據說七年前,主公在此滅掉了三萬鮮卑奴,其中僅有一人活了下來,還是因為需要那人將拓跋潔汾的腦袋給拓跋鄰送去!”
“如今拓跋鄰老死了,他的兩個孫子繼承了拓跋鮮卑,你看就是那二王旗下的兩人!”
崔巨業循著鞠義指引的方向望去,在鮮卑大軍後方,確實有兩杆王旗,不過因實在太遠,並不能看清王旗下之人的麵目。
崔巨業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主公怎麼料到鮮卑奴會來?這信剛到沒兩天,鮮卑奴就真殺來了?”
鞠義雙眼微眯,緩緩道“也許…主公太了解他的敵人了吧!”
……
代郡,九陽關。
戰事如平城塞相若,洶湧的鮮卑人嘴裡大喊著報仇,瘋狂地衝向關城,遭到如蝗弩矢迎頭痛擊。
“兄長,這鮮卑奴咋這麼恨我們?是不是弄反了?”
關城上,呂翔看著關外一副不要命猛衝的鮮卑大軍,很是不解地望向兄長呂曠。
在他想來,大漢北疆曾深受鮮卑之苦,應該我們恨鮮卑奴才對,怎麼該死的鮮卑人,弄得像我們掘了他們祖墳一樣?
呂曠凝望著關外被弩矢打擊的鮮卑兵潮,淡淡地說道“二弟,這你就不懂了,沒有愛哪來的恨?”
呂翔愣了愣“兄長,你也開始胡扯了,這咋和愛扯上關係了?”
呂曠解釋道“你想啊!曾經鮮卑奴最愛入侵北疆,然後被主公收拾了,這不就因愛生恨了嘛?”
聞言,呂翔大點其頭,當年他還在兗州老家時,就聽聞趙雲當年入代不費一兵一卒,計滅萬騎。
接著,又儘屠代北草原數百裡。
其後,還與呂布馬踏彈汗山斬鮮卑大汗魁頭、以及平城塞滅數萬拓跋鮮卑的光輝戰績。
一想到這些,呂翔渾身熱血沸騰“兄長分析果然透徹,小弟也要打得鮮卑奴恨死我!”
…
上穀郡,野狐嶺。
野狐嶺位於上穀郡北端,是蒙古高原南部邊緣,這裡的地勢如斷崖一般陡然下降,使得南北之間的地勢,形成巨大的落差,站在嶺上北望,是一望無際的草原,而南看則是崇山疊障,險崖峭壁。
這樣險要的地勢,造就了野狐嶺的使命,使它成為農耕民族與遊牧民族的天然分界線。
早在戰國時期,趙氏君主趙襄子便在此築塞,防備遊牧民族南侵。
當時,趙襄子麵對北麵一望無際的大草原,正是他心中未知,且無邊無際的地方,遂將修築的塞門稱為無窮之門,有入無窮之門,以遊無極之野的意思。
從此之後,無窮之門成為了農耕民族與遊牧民族,激烈的碰撞之地。
時至漢末,野狐嶺的地位從未改變,一直是抵禦遊牧民族南侵的前沿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