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的荒原上,草木稀疏,沙礫遍地,一隻蒼鷹盤旋上空…
這裡,原本是一個人跡罕至的荒漠,但此刻荒漠中卻駐紮著一支龐大的騎兵。
戰馬啃食著焦黃的草葉,一個個皮甲皮帽的胡騎,躲在頹黃的樹蔭下,百無聊賴的等待著…
忽然,一名麵北靠著樹乾的胡騎,從地上跳起,激動地指著北方,大呼道
“都彆打瞌睡了,你們快看,狼煙,大汗升起了狼煙,大汗在召喚我們!”
這突然的驚呼聲,驚動了一眾百無聊賴的胡騎,他們紛紛展目北望。
隻見碧藍的天空下,一道狼煙直衝天際,異常醒目。
這下,一眾胡騎激動了起來,自發地從地上彈起,開始整裝待發。
然而,此地唯一一棵比較茂盛的大樹下,一員鐵甲鐵盔,腰懸寶刀的青年將領卻依舊呼呼大睡。
這時,一名鐵甲鷹盔的將領昂步走來,見樹蔭下酣睡的青年將領,他眼中閃過一道不屑,大喊道
“右校王,大汗燃起狼煙,該出兵了!”
青年將領鼾聲如雷,好似根本沒有聽到這震耳的大喊聲一般。
鷹盔將領望了一眼北方狼煙,麵露焦急,抬腳就想踹上去,可護衛在青年將領周邊的親衛,手扶刀柄氣勢洶洶地上前。
“怎麼?你們想造反?”
鷹盔將領一臉不忿地放下了抬起欲踹的腳。
青年將領的親衛長手握刀柄,怒目而視“請赤骨侯大人,對我王尊重一點!”
“大人”一稱,漢時,在大漢國內是對父母的尊稱,而在鮮卑人中,則是對部落頭領的尊稱。
赤骨侯冷哼一聲“大汗狼煙已升,叫他趕緊起來!若延誤了軍機,十個右校王都得死!”
說完,赤骨侯掉頭就走,憤然之餘儘是不屑。
等了一會兒,赤骨侯張目望向茂密樹蔭下,隻見青年將領還在酣睡,頓時令他又怒又恨。
不過,他比較忌憚那名叫凶猊的親衛長,此人乃西部鮮卑第二勇士,非常勇猛。
赤骨侯暗罵一句狗殺才,急匆匆去找另外兩名萬夫長。
但讓赤骨侯憤怒的是,那兩名萬夫長也在酣睡,而且睡得比右校王還沉,他大喊加推搡都沒能叫醒兩位萬夫長。
赤骨侯怒氣騰騰,他算是明白了,這三個混賬都在裝睡。
赤骨侯看著北空狼煙,又急又恨,急忙召集麾下騎兵,準備率領本部北進,屆時再向大汗告一狀,讓大汗認清他從弟的真麵目。
然而,就在赤骨侯翻身上馬時,馬鞍皮搭下突然竄出一條毒蛇,一口咬在赤骨侯手上。
赤骨侯嚇了一大跳,本能地甩掉毒蛇,但他的右手卻在肉眼可見的變紫。
隨著毒液蔓延全身,赤骨侯口含白沫,痛苦的倒地,渾身不停地抽搐。
短短幾息間,赤骨侯就沒有了氣息,他的一眾親騎驚惶失措。
即將出發的一萬騎兵也大驚失色,像沒了頭的蒼蠅,亂哄哄圍攏過來。
似乎是吵鬨聲,吵醒了濃密樹蔭下的青年將領,他急忙來查看中蛇毒身亡的赤骨侯,麵露悲切
“赤骨侯怎麼會被毒蛇咬到,誰來告訴我?”
剛才在酣睡的兩名萬夫長也跑了過來,其中一人努力擠出幾滴眼淚,傷感抹淚道
“昨日我還讓赤骨侯注意蛇蟲,沒想到他…沒想到他就這麼沒了!”
另一名萬夫長也抹淚道“赤骨侯乃大汗妻兄,跟隨大汗南征北戰,勞苦功高,我叱乾定要為赤骨侯報仇,殺光此地所有毒蛇!”
語落,叱乾一臉悲憤下令麾下萬騎捕殺周邊毒蛇,為赤骨侯報仇。
“殺光毒蛇,為赤骨侯報仇!”青年將領也悲憤交加地大吼。
“對,為大人報仇!”
赤骨侯的部眾正因失去頭領而悲傷迷茫,一聽捕殺毒蛇給頭領報仇,紛紛加入其中。
接下來,青年將領帶領三萬騎兵在荒漠中滿地捕殺毒蛇,對北麵狼煙視而不見…
青年將領叫騫曼,他也是檀石槐之孫,論血脈他比魁頭、扶羅韓、步度根三兄弟更正統。
因為他的父親和連,是檀石槐可敦所出,用中原的話來說就是嫡子。
騫曼的父親和連,也正是因為嫡子的身份,繼承了檀石槐的位置,成為鮮卑帝國的第二任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