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吃完飯就要拉屎撒尿,拉屎撒尿也不能出去,就在牆邊的恭桶裡解決。
恭桶連個蓋子也沒有,這恭桶啥時候倒,全憑獄卒高興,高興了兩三天倒一回,不高興了五六天都不倒。
你說守著這麼個玩意兒,這牢房裡的味道能好嗎。
總起來說,這屋裡總有幾千種味道,要多難聞有多難聞。
一開始進來,齊英彆說吃喝了,連張嘴喘氣都不能,隻是閉著嘴用鼻子呼吸。
第一頓飯的時候,獄卒給他弄過來兩個窩頭一碟鹹菜,齊英捂著鼻子揮手,
“拿走,拿走,我不吃!”
獄卒啥也沒說,輕蔑的一笑就真的把飯菜拿走了。
他心裡說,你這種樣的爺見多了,這頓不吃,下頓不吃,有你求爺的時候。
中午沒吃,不餓。
晚上不吃,還行。
一宿也沒睡著,虱子爬,跳蚤咬,臭味熏,輾轉反側折騰了一宿,肚子開始咕咕直叫。
他開始想家裡的美味佳肴,越想越煎熬,到了早晨,可是看著那黑不溜秋的窩頭,還是覺得難以下咽。
獄卒一看他還不想吃,又拿走了,旁邊還有餓狼似的犯人等著呢,給了誰他們都能趴在地上給自己磕一個。
一上午也沒人提審,他現在已經覺不出這牢房裡麵的味道有多難聞了,總不能老是不張嘴吧。
一上午餓的難受,齊英硬挺著,到了中午,獄卒又來了,還是兩個窩頭一份鹹菜疙瘩。
這時候,齊英看到窩頭沒有那麼討厭了,他伸手想接,獄卒眼裡詢問的目光,像是問他,
“想吃了?”
齊英點點頭,
“我嘗嘗!”
獄卒咧開嘴一笑,
“齊大人,甭嘗了,你們錦衣玉食慣了,這窮人吃的玩意兒不適合你!”
說著,沒等齊英說話,又把窩頭拿走了。
齊英想求他,怎奈一時還是放不下架子,自己這一品大員,王公貴胄的身份怎麼能求一個平時自己正眼都不看的小小獄卒呢。
又挨了一下午,齊英是真的餓了,越餓越想吃的,越想那些雞鴨魚肉越餓,看著地上的麥秸都像炸醬麵似的。
他都恨不得想大聲喊,問問獄卒啥時候開飯呀!
天漸漸黑了,又送飯來了,齊英什麼架子也沒有了,一臉諂媚的看著獄卒。
獄卒知道他已經餓急了,故意逗他,拿著籃子在他麵前晃晃,又想拿走。
齊英急了,
“獄卒大哥,我吃,我吃!”
獄卒用更輕蔑的眼神看他一眼,意思是,服了?
他是欽犯,獄卒可不敢真的把他餓死,啥也沒說,把籃子遞了進來。
齊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不大功夫,兩個窩頭就下了肚。
沒想到呀,這黑乎乎的窩頭竟然這樣好吃,一點都不拉嗓子,還有這醃蘿卜塊,比醬牛肉還好吃呢,可惜窩頭少點,沒吃飽。
他適應了!
讓齊英納悶的是,好幾天竟然沒有提審他,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