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有一村莊,名叫柴家坦村。
鐘子季和白夜身形飄落在一處廢墟小院。
院中還有兩名欽天監修士,一男一女。
那名男子斷了一臂,衣袍染血,模樣甚是淒慘,他懷中還抱著一個昏迷不醒的孩童。
女子見到二人歸來,有些吃驚:“白夜師兄受傷了?”
“我的傷不礙事。”
鐘子季歎了口氣:“無功而返。”
他將事情經過告知兩人,此情此景實屬無奈,幸虧碰上的那位高人與他師父有交情,若是窮凶極惡之輩,說不定連他們也一並搶了去。
斷臂男子咬牙切齒,語氣滿是自責:“都怪我!是我托大,如果我早早傳訊,這孩子父母也不會死。”
“可是,可是它明明是重傷之軀,為何眨眼間便恢複如初。”
他想不通,若非如此,他也不至於落得這般下場。
鐘子季安慰道:“崔師弟,不必自責,若沒有你,彆說這孩子,就算是整個村子恐怕都要喪於梁渠之口。”
“你的斷臂找到了嗎?”
崔定軻搖頭:“還沒來得及找,許是被壓在廢墟之下了。”
白夜聞言,長劍出鞘,幾縷劍氣將廢墟清理乾淨,在角落發現了崔定軻的斷手。
“多說無益,先回欽天監吧。”
在場唯一女子名叫餘夏,她看了眼崔定軻懷中的孩童,問道:“崔師兄,這孩子你打算如何安置?”
“父母已亡,這孩子就帶回欽天監吧。”
“如果他不願意留在欽天監修行,那便送到上京書院,我保他一生平安喜樂。”
見崔定軻如此,幾人神色都不免悲傷。
白夜以長劍駕馭劍氣,包裹眾人化作流光消失在天際。
李常樂還在調教梁渠,常寧看得無聊,一隻大貓而已。
“你不懂,你以為三師兄為什麼那麼喜歡飼養珍禽異獸?還不是因為物以稀為貴。”
“我不懂,我不懂。”常寧在敷衍。
“可是這麼一頭邪惡妖獸當坐騎,總感覺跟我們白玉觀弟子的身份格格不入。”
李常樂說道:“這叫有教無類,世間萬物皆有靈性,皆可修行,秉性純良者也好,天性凶殘者也罷,隻要用心教導,引導其走向正途就好了。”
“以前作的惡我不管,但既然它被我收服,若再不知悔改,那就燉了吃肉。”
李常樂瞪了梁渠一眼:“聽懂點頭。”
梁渠迫於淫威,瘋狂點頭。
常寧適時拆台:“我們是出家人,不吃肉。”
李常樂不屑:“出家?出什麼家,我都沒成家怎麼出?”
“我將來可是要和道妙山的青霖仙子結為道侶的。”
“師兄你還知道兔子不吃窩邊草呢。”
“你這是誇我還是罵我呢。”
李常樂懷疑是小師妹吃醋了,畢竟話本橋段裡師妹應該都是傾心於師兄的。
“山上的師妹們哪有青霖仙子好看。”
常寧說道:“你就隻見過人家一麵而已,甚至連話都沒說過。”
常寧每次聽到師兄說這個都會說一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李常樂反手照著她腦門敲了一下,不重,但很疼。
“哼,臭師兄!”
“那次和道妙山弟子論道,都是因為你在台上出醜,被大師兄罰去麵壁,還要我監督,要不然我就跟青霖仙子說上話了。”
常寧反駁:“我本來就不想上台,是你們非要逼我的,打不過就是打不過嘛!”
常寧捂著頭蹲下,絲毫不覺得羞愧,她隻覺得自己好委屈,弱小可憐又無助,孤身在外沒人疼,還飽受可惡師兄的欺淩,她要把師兄的所作所為都記下來,回去添油加醋地告訴師父。
“還頂嘴,你第三境打不過第二境還有理了。”
常寧彆過頭去不想搭理師兄了。
李常樂對梁渠說道:“變化一下本體大小,給我當坐騎。”
梁渠沒反應。
“聽懂點頭!”
太安城乃大陽國都,三麵環山,人傑地靈,被譽為中洲首善之城。
臨近正午,太安城城門外,守城士卒正在例行檢查,一名男子被攔了下來。
士兵將他領到一旁說道:“攜帶武器者需記錄在冊。”
“我這個不是武器,是我娘留給我的遺物。”
“也要記錄在冊。”士兵不耐煩說道。
男子隻好抽出綁在身後的長棍,遞給士兵。
“姓名,籍貫。”
“王成,清河縣人氏。”
“這棍子要上交府衙存放,出城時憑這份手書來這裡取回。”士兵把蓋了印的手書交給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