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便領著常寧下樓,讓小廝牽來梁渠。
常寧騎在馬背上,李常樂牽著,雖然幾個人很是好奇這位一言不發的小道姑與李常樂是什麼關係,但也不好開口詢問。
秦思武當即領著眾人前往自己在玉楊縣的宅邸。
路上,李常樂問道:“你在玉楊城裡買了宅子?”
秦思武解釋:“因為時常會來玉楊買桂花釀,索性就買了一座閒置的宅院。”
“就為了來買桂花釀?”
“想喝讓下人來買不就行了?”
秦思武搖頭說道:“倒不是我想喝,家裡有位兄長喜歡喝,但人在南昭府,我便隔段時間來買一些差人送去,前些日子接到書信兄長要回來一趟,於是我便先來買些桂花釀。”
“在太安城憋久了就想出來轉轉,但這次之後可能就要差人來做了。”
天未大亮,路上行人稀少,隻有一些賣早點的攤販正在忙活準備早食。
那宅子離風來客館並不算遠,幾人行了兩刻鐘,隔著老遠,秦思武三人又看到了一地狼藉的門庭,不免後怕。
“有血腥氣。”
李常樂說道。
秦思武和徐廣都是心頭一沉,其實他們已有心理準備。
這座宅子雖然不常住人,但也養著一些下人,看看門打掃打掃庭院。
昨夜那般陣仗,想必府上下人難逃一劫,否則刺客不可能從府裡殺出來。
徐廣皺眉:“這還沒到門前,血腥氣便這麼重,昨夜我為何沒有發現?”
“許是用什麼特殊法子遮蓋住了?”秦思武猜測道。
這麼濃的血腥氣,徐廣斷然不可能若無其事地推門而入,隻是昨夜一切如常,以他五境的修為都沒有察覺。
眾人走到門口,有幾名官差正好從裡麵走出。
想來是夜巡的當差發現了府上情況。
徐廣上前:“你們是縣衙的捕快?”
為首捕頭上下打量著眾人:“命案現場,閒雜人等切勿靠近。”
徐廣掏出一塊金色腰牌扔給那名捕頭。
捕頭接住打眼一看,直接躬身行禮:“大人!”
秦思武說道:“這裡你們先不要管了。”
“是!”
“徐廣,你跟他們回縣衙,這些下人都是玉楊縣人氏,隻需告知其家屬來認領撫恤銀兩,其他細節不要深究,每人按一百兩算,縣衙先墊上,之後王府會把銀子補上,讓縣衙裡的人規矩一點,這件事我後麵會差人來查,如果有誰敢貪墨一分一毫,立斬不待。”
徐廣領命。
王成瞪大眼睛:“一百兩?我聽說士兵陣亡撫恤也才二十兩。”
“他們這是無妄之災,因我喪命,我本就該給他們一個交代。”秦思武說道。
李常樂問道:“剛剛那金牌是什麼?”
秦思武一笑:“禦賜金牌,特意向陛下要來的,有這麼一塊牌子,辦事方便很多。”
“主要是王府令牌很多地方當差的不認識,還是金牌好使一些。”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還有嗎,給我一塊。”李常樂說道。
秦思武嘴角抽搐:“前……前輩,就一塊。”
“況且這陛下禦賜的金牌,也沒有送人的先例啊。”秦思武苦笑。
他敢送人,第二天就要背上個欺君之罪。
李常樂也是隨口一說,心裡覺得新奇,倒並不是多麼想要。
府內滿地血腥,縣衙差役為了保留現場,屍體都沒有挪動,有些死狀極慘,常寧根本不敢看。
李常樂皺著眉:“我們不進去了,趕緊把酒拿給我。”
“前輩接下來要去何處?”秦思武問道。
李常樂不太待見他,但是自己並沒有隱瞞的意思,於是說道:“太安城。”
秦思武眼睛一亮:“豈不是同路?不如……”
“同路不同行。”李常樂毫不留情打斷道。
“也罷,那便與前輩有緣再見,我這就去把酒搬出來。”秦思武說著拉起王成便走。
“秦兄?”
秦思武搖頭,稍微走遠後說道:“這位前輩雖然是正道之人,但是脾氣古怪,也不太願意與我們有過多牽扯,你既然想拜他為師,那就不能忤逆他的意思。”
“不過也不要他說什麼就聽什麼,待會兒他要走你就跟著他,有了昨日的事,他總不至於趕人。”
“現在臉皮不能薄,機緣都是自己爭出來的。”
王成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竟然還要秦兄你來教我。”
“等我回太安城,我自有辦法尋到你們的下落,到時候我們再聚。”
秦思武又掏出十兩銀子說道:“如果城門口士兵再攔你,你就給他們幾兩銀子,隱晦一點,他們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了。”
“還能這樣?這算不算貪贓枉法?”
“不算,幾兩銀子的事,不放在明麵上就不算。”
王成不明白其中道理,不過他還是會聽秦思武的話。
李常樂和師妹在門外,常寧百無聊賴,再加上本來就沒睡醒又有困意襲來,直接趴在了馬背上。
“現在知道有坐騎的好處了嗎?”李常樂問道。
“知道了,知道了,師兄真是有先見之明。”常寧頭也不抬地敷衍道。
李常樂說道:“這是自然,師兄知道你在山上懶習慣了,一路走來累壞了,吃不好睡不好都瘦了,我怕回山後師兄師姐們責怪我,所以我們在師叔那就多住些時日,等你吃的白白胖胖了我們再回去。”
“哼,臭師兄。”
……
“師兄,他們怎麼還不出來?我們要等到什麼時候?為什麼非要這幾壺酒?”常寧有些不耐煩了。
李常樂解釋道:“本來我也是想買幾壺的,帶回去給二師姐嘗嘗,奈何我們身上銀子不多,你還要留一些回去供奉給三清老爺,我也不好開口去跟師叔要,正好有人送上門了,不要白不要。”
二人正說著,徐廣回來了。
“這麼快?”李常樂笑道。
“也就是知會一聲,把金牌給縣丞看一下就行了,衙門裡的人都知道該怎麼做。”徐廣說道。
“世子殿下和王小兄弟呢?”
聞言李常樂看向裡麵,發現二人正搬著酒壇子往外走,王成有修為在身,搬了兩壇。
李常樂一招手,三壇子酒便被他收入袖裡乾坤了。
外行看熱鬨,秦思武隻覺得神仙手段理應如此,但是徐廣卻是大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李常樂。
他知道欽天監有類似法器,但是絕不外傳,聽說是仿照的道門神通,但具體是什麼神通他便不知道了,此時看到李常樂如此輕描淡寫地一招手,便將三壇子酒收入袖中,如欽天監的袖中法器一般,似乎同出一源,又或者這就是那門神通。
李常樂的身份在他眼中又拔高些許。
大概真是從隱世仙門中出來行走人間的吧,雖說以他的身份本不該向往什麼,但他也是修士,修士都渴望成仙,都渴望長生。
“有緣再見。”李常樂隨口說道,轉身牽著馬就走了。
王成快步跟了上去,李常樂並未趕他。
秦思武和徐廣主仆二人注視著遠去的李常樂,直到消失在視線儘頭。
“世子殿下,已經將事情交代清楚了。”
秦思武點頭:“嗯,玉楊離太安城也有五十裡了吧,我們也儘早動身吧。”
他眼神中多了幾絲寒意。
我願意在太安城待一輩子,無論是身負枷鎖還是斬去手足,可你們為什麼想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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