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水神一族還是炎神一族,都是被關在一隅之地的囚犯。”
“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你能帶她出來,但如果她一直待在你的身邊的話,對你的修行絕對沒有什麼好處。”紅蓮淡淡說道。
李常樂說道“可是水靈兒救過我很多次。”
紅蓮搖頭“我並不是說她會害了你。”
“世間修士都在天道規則之下,天庭掌管天道,而水神一族和炎神一族又是天庭罪民,你帶著一名天庭罪民行走人間,你說會有什麼好處?”
李常樂不禁說道“可是師叔不也沒有遵循天道規則嗎?”
“我是仙人。”
僅此四字,便讓李常樂無言以對,他知道師叔是為了自己好,可是遇見水靈兒後修行不僅沒有受到什麼影響,反而還得了幾樁機緣。
不過他也能明白師叔的意思,如果說神魔一族是被天道拋棄的一族,那麼水神一族就是被天道鎮壓的一族,孰輕孰重,李常樂自然分得清。
但既然水靈兒能出來,那麼說明天道對水神一族並沒有想象中那般嚴苛。
所以李常樂還是想讓水靈兒自己決定,什麼時候她在外麵玩膩了,自己再什麼時候送她回去。
如今得知了這等秘辛,李常樂隻覺得一股莫名的壓力撲麵而來。
如螻蟻麵對一株參天大樹。
它即便立在那紋絲未動,無數螻蟻往上爬無數年,卻怎麼也到不了樹冠,隻能被風吹下去再次跌入深淵。
這樹叫天道,螻蟻則是修士,風名為時間,深淵便是此方的大好人間。
李常樂恰好爬得不高也不低,如果現在放棄,說不定不會摔得很慘。
凡俗碌碌百年,不過如此。
他已經比凡俗好太多了,是否要知足常樂呢?
修士修的是什麼,一為長生,二為逍遙。
如果連修士都情願碌碌無為,那這方天地才算是真的沒救了。
好在還有師叔這種甘為先驅者的仙人。
李常樂也想大言不慚地說一句,生如螻蟻也當立鴻鵠之誌。
師叔,並不孤獨……
一顆種子在心中悄然種下,而李常樂的心境也在這一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紅蓮露出欣慰的目光“看來你似乎想通了些什麼。”
李常樂起身行弟子禮“多謝師叔教誨。”
紅蓮輕笑一聲“我教你什麼了?”
“我其實什麼都沒教你,隻是把這方天地的一角幫你掀開來看看。”
“你道心通透那是因為你悟性高,與我無關。”
李常樂笑道“師叔還是師叔。”
“常樂也還是常樂。”
紅蓮說道“那你現在還要去找欽天監的麻煩嗎?”
李常樂歎了口氣“師叔果然什麼都知道。”
“我還是想問問監正,明言明悟出手偷襲是不是他的意思。”
“如果是的話,我想要一個說法。”
“如果不是的話……”
李常樂承認自己剛剛心境上的變化讓他對明言明悟的怨恨少了許多,而且以如今自己的實力,即便是要殺他們也是手到擒來。
小時候狗咬了你一口,你長大了會去找那隻狗的麻煩嗎?
“還是至少得去踹一腳的。”
“仇敵之強乃是我之不幸,而我之強自然也要成為仇敵之不幸。”
“沒道理我來當那個濫好人。”
這才是李常樂的道心。
李常樂笑著說道“到時候如果監正不講武德,勞煩師叔幫忙撐撐場子。”
“不過不到萬不得已,師叔還是不要露麵為好。”
“畢竟您是大陽的國師,欽天監是大陽的欽天監,關係鬨僵了不好。”
紅蓮嗤笑一聲“你既知我是大陽國師,還在我的麵前揚言要找欽天監的麻煩?”
“為了大陽社稷安危,我就該以大陽國師的身份直接將你鎮壓。”
李常樂悻悻說道“師叔不是師叔嗎,不一樣。”
“這一次我需要注意些什麼嗎?”李常樂問道。
紅蓮思忖“蓮花觀與欽天監論道的借口不能再用了。”
“民心之爭要徐徐圖之,接二連三會顯得很突兀。”
“而且陛下也不會允許。”
李常樂連忙說道“師叔說得對。”
“我差點忘了還有個皇帝。”
“我還是悄悄去吧,不想再跟皇帝打交道了。”
在崇陽帝麵前,他還得裝著,生怕給師叔丟臉。
可那老皇帝精明得很,裝著裝著就得吃虧。
紅蓮與李常樂談完後便撤去禁製離開了涼亭,隻剩下李常樂自己考慮如何處理欽天監的事。
遠處裝死裝了半天的兔兒爺悄咪咪睜開眼,四下看了看,確定紅蓮不在後這才鬆了口氣。
抱著養神葫回到涼亭中。
李常樂不再多想,笑著說道“你看,我不讓你當我師叔的靈寵是有原因的。”
“她不喜歡妖……咳咳,反正就是這麼個下場了。”
兔兒爺秉著好兔不吃仙人虧的原則,並沒有計較。
樊心身形從養神葫中幽幽飛出“你師叔把水靈兒一族的秘密告訴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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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常樂點了點頭“可是我不能告訴前輩。”
“雖然看起來跟我白玉觀和道妙山沒什麼關係,但既然師叔那麼說了,就肯定不能外傳。”
樊心說道“我懂。”
“隻是好奇心這種東西,實在是煩人。”
“不過即便我忍不住,你也得忍住,在好奇心和性命麵前,我還是想活下去。”
李常樂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
“哎,打住。”樊心連忙製止。
“就是……確實沒什麼。”
“你這小子,仗著自己白玉觀修士的身份來跟我炫耀了是吧。”
樊心沒好氣道“你這麼著的話,我可就要跟你掰扯掰扯當年我天宮的實力了。”
李常樂拱了拱手“天宮和白玉觀掰扯不清,但前輩可是實打實的仙人,晚輩甘拜下風。”
李常樂隨即正色道“我師叔就是那個脾氣,前輩可彆介意。”
樊心笑著搖頭“我介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