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見這前所未有的奇景,符玄整個人都像是怔住了。
“倏忽之亂時,我有幸躬逢其盛,目睹過這一奇景。”景元溫聲感慨,“山移海轉,宮城空墟……持明族以故土聖地囚禁建木,羅浮仙舟實在虧欠他們良多——符卿。”
符玄將注意力重新轉回景元身上,上前一步應道,“我在。”
景元即使使用嚴肅的聲音下達命令,那語氣也著實嚴厲不起來,“你留在這裡,率雲騎鎮守這條通道,以免另有事端。”
“景元……!”符玄失聲,定了定神才重新開口,“將軍,你要獨自去對付幻朧?”
景元輕輕搖了搖頭。
“倒也談不上獨自一人。”他看向身在列車組的丹恒,丹恒對他回應了一個細微的點頭。於是景元抱臂含笑道,“還有朋友同行。”】
這裡怕是隻能上精銳……
對方是令使,還是吞了建木的力量和星核的力量的令使……這裡景元大概率要玩命的。
應該是顧不上雲騎了。
符玄下意識叫的是景元的名字,而不是將軍的稱號。現在想想,當時在天舶司,景元剛出來的時候,馭空那一臉“又來了”的表情……仙舟的領導層之間感情大概非常好。
【這一句話出口,不僅符玄,連一邊的雲騎軍都知道他要做什麼了。
拿著武器的雲騎小隊長似的人物急忙自薦,明知道此去十死無生也要擔任開路的職責,“我們雖然本事低微,但雲騎軍衛蔽仙舟的職責在身,豈有呆在後方,反而讓異鄉旅客為我們冒險的道理!”
景元搖了搖頭。
他當然知道這些人是怎麼想的,“但前方的對手並非豐饒孽物,而是反物質軍團的「絕滅大君」。過了這條道後,就是帝弓司命與燼滅禍祖的對壘了……你們有更重要的職責。”
雖然是令使之間的戰鬥,但這和星神之間的初步交鋒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彆。
在各自的命途上,令使走出的距離遠比普通行者更甚,而他們自身的存在,也將在這一過程中成為命途存續、延伸、拓寬的動力。星神指定令使,而令使的行動拓寬命途、最終也會反哺星神。
“雲騎軍聽令!”
景元用難得嚴厲的語氣說道。
“我深入「建木」後,若海水恢複原狀,便立刻撤離,重新閉鎖洞天。一切事宜聽從太卜安排。”
雲騎軍士卒們咬著牙應了。於是景元又低下頭,用柔和的目光看向符玄。
“符卿,若我無法返回,將始末因果呈報給其他仙舟的重任,交托給你了。”
她當然知道這言下之意為何。
正因為知道,她才需要承擔起這個責任。
符玄深吸一口氣,“……我不會說什麼「請親自回來述職」之類的話。你吩咐的,我定不辱使命。”】
從這裡真的能看出,景元治平仙舟真的有一套。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說起來,這一點也挺嚇人的。仙舟聯盟立誓「複歸凡身」,雲騎軍服役會遠比正常仙舟人早幾百年墮入魔陰身,但是雲騎軍士卒絕大多數都不覺得這有問題,視死如歸幾乎是常事。
景元這裡的回答也很顧及雲騎軍們的想法。
完全就是安排後事的語氣了……
符玄……誰還記得就在前一陣子,還是“本座怕得要死”來著?成長得真快啊。
雖然景元有了赴死的心理準備,但畢竟列車組還在,生死存亡尚未可知啊!
應該問題不大……應該……
【踏入古老的持明廢墟,前往鱗淵境深處的路途上,丹恒看到了許多持明蜃影。
有蒼老的聲音在說,“用鱗淵境來封印建木?背叛!此乃大不敬!”
那聲音痛心疾首,“你瘋了!你以為這能換取仙舟人的信任?非我族類,永遠不可能同心一致!”
之後,有人回答“長老的意思我已了解,但我意已決,不容更迭。”
——這是最初接受了鎮壓建木使命的那位龍尊。】
最開始還有人不肯這麼乾啊?
這一任龍尊也挺難的,持明長老如此短視,聽起來還不是一個兩個人如此短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