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血紅色衣袖,我腦中嗡地一下,頓覺出大事了。
壽衣本就是給死人穿的東西,之前不過是幾個活人觸摸幾下,就被詛咒的殺了自己的親人。
如今這件壽衣被穿到死人身上,就像讓最後一塊拚圖歸位。
活人觸摸了壽衣會失心瘋的殺死自己的親人,那死人穿上壽衣之後,究竟會乾出什麼事?
沈映雪也注意到那條拽著中年婦女腳脖子的乾枯大手,她渾身顫抖地看著我:“曉…曉飛,我們該怎麼辦?”
我下意識地想說原地待命,但又看看她,又改了主意,我將阿麗和齊隊長的電話發給沈映雪,讓她現在就給兩人彙報情況,而我一人去看看情況。
沈映雪想跟著我,我就對她說,她現在什麼也不懂,去了也是個累贅拖累我,還是打個電話為好。
沈映雪想了想,點頭應下。
我趁著她打電話的功夫,緩緩向院子走去。
我自然不會直接進門,而是從一旁拉雜貨的車上拿下一張梯子,這車上裝著白布白花和大帳篷,應該是布置靈堂用的東西。
我把梯子靠在院牆外,這院牆也不算太高,踩在梯子半腰,院子裡的情況就能一覽無餘。
正對著院牆的就是大廳,裡麵放著一口刷著新漆的紅棺材,這口棺材的四壁看著很薄,裡麵什麼都沒有,一側似乎被什麼東西給撕碎,碎片木屑撒了一地。
整個院子一片狼藉,沒折完的金銀元寶撒了一地,角落有幾張翻倒的矮凳和無主的鞋子,無聲訴說著剛才的慌亂。
地上沒有血跡,也沒有屍體,顯然,受害者應該都在屋裡。
我正猶豫要不要進去看看情況,一道血紅色的身影就從屋內走出。
我不敢和他對視,連忙從梯子上跳下來,隻在轉身時匆匆一瞥。
那是個穿著血紅壽衣的乾瘦老頭,他的眼窩子塌陷下去,頭發稀疏淩亂,與其說像人,不如說是一副貼著人皮的骷髏。
那老人徑直走出院門,向村莊另一頭走去,我見他走遠,連忙跑進院子裡查看情況。
第一具被我找到的屍體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他死在一個散發著屎尿臭味的陰暗房間裡,周身被麻繩捆紮的結結實實。這個男人麵部發紫,脖子處纏繞著好幾圈繩子,應該是被勒死的。
第二具屍體被發現在廚房裡,剛才那個被老人抓著腳脖子的女人,此時上半身埋在米缸裡,下半身歪斜著,兩隻腳無力地耷拉在米缸邊緣。
看起來像是被老人提起來,然後直愣愣地插進米缸。
我把她的屍體拖出來,果不其然,死因是脖子直接被巨大的衝擊力折斷。
力量很大,大到不講邏輯,但殺人方式依舊是物理攻擊。
我微微鬆了口氣,好在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靈異攻擊。
這兩個死者應該是老人的兒子和兒媳。
也就是說,就算是死人,也很可能會遵守壽衣上的詛咒,優先殺死自己的親人。
還沒走出院子,我就聽到外麵警車的動靜。
是齊隊長和刑警隊來了。
齊隊長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留著一頭板寸,國字臉,嘴角下垂,看起來就不好惹。
他穿著一件短袖,露出肌肉虯紮的小臂,整個人孔武有力,跟古裝劇裡的猛將一模一樣。
這次刑警隊來了兩輛車,一共加起來有十幾個人,看樣子應該都是精兵強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