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注定?”我對這個詞感到很有意思。
方星刀點點頭,說道:“資料太複雜,我大概說一下吧。”
聽方星刀說這話,所有人都向他聚攏了一點。
“根據陳家族譜顯示,大概三百多年前,陳家的族長,同時也是穗川一帶實際統治者的陳忠義,他的妻妾一連誕下七女,直到四十三歲,膝下七女而無一子。”
“按照那個年代的觀念,無子不行,因此陳忠義便隻好從族人中過繼來一個兒子,取名雙全。”
陳雙全?可老人不是叫陳全嗎?為什麼少了個雙?
我心裡如此想到,但沒有開口打斷方星刀,而是繼續聽他說道。
“陳雙全十六歲時,以賀壽的名義前往帝國首都覲見皇帝。這也常見,作為穗川一帶土司的下一任接班人,肯定要去王朝中樞混個臉熟。果不其然,陳雙全在首都獲得了大量封賞,同時也成為了登記造冊的官方認定接班人。”
因為帶著傷員,大家行進的速度並不快,我一邊聽著方星刀講述,一邊幫旁邊兩個抬著隊友的特戰隊員背起槍。
“問題就出現在第二年,根據曆史文獻記載,這一年,湘西地區下了一場罕見的暴雨。官方文獻、陳家族誌都有相關記載,都能互相印證。”
“陳家族誌的記載很簡略,隻說這年歸家途中,陳雙全不小心失足落水,染風寒得了腦疾,忘了很多事情。但我在之前查閱自治州檔案時,卻發現了一件很巧合的記錄。”
我一邊聽著方星刀講述,一邊注意著腳下。
越靠近沙門溝村,地上的大紅色紙錢越來越多,原本稀稀拉拉的紅紙錢,如今已經快把村路鋪滿。
“在離穗川縣不算太遠的另一個沐恩縣——這地方之後因為區劃調整,已經消失。沐恩縣有一個白家村,村中有一戶人家,專門做背屍生意。”
“背屍?趕屍人嗎?”一旁的林明好奇地問道。
“並沒有趕屍人這個職業,”方星刀搖頭道:“背屍生意大多都是背棺材,山區寨子裡去世的人,會被裝進棺材,由他們背到數百米高的峭壁溶洞內安葬。”
溶洞,棺材,屍體?
我聽著這件這幾個詞,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這種長時間和死人接觸的職業去,似乎確實更容易接觸到靈異事件。
“這是當地山民們的喪葬習俗,這戶白姓人家,就是專門經營這個營生的。白家的女主人早亡,一直由父親養活自己兒子,家裡也沒有其他正經營生,兒子便早早跟著父親去背屍。”
方星刀說到這裡,觀察了一下四周。
我也學他看了看周圍,發現此時的濃霧已經大到人和人稍微離遠一點就看不到的程度。
好在大家都自覺地圍在方星刀周圍,一方麵是害怕走失在這詭異的濃霧中,一方麵是想聽聽這個故事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