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四肢和五官慘白浮腫,渾身濕漉漉地,一邊走,水珠一邊從它那浮腫褶皺的皮膚縫隙裡流出來,就像一具剛從水裡撈出來的浮屍。
他的五官早就已經膨脹變形,眼袋和額頭的浮腫和水泡,把自己的眼睛埋了起來。
或許也正是沒有眼睛的緣故,這具屍體走起來速度並不快,就像一個丟失盲杖的盲人。
我趁著燈光舉起銅鏡,對它照射一下,果然沒有任何效果。
它的左臂已經消失不見,哪怕皮肉已經泡發,但依然能看出傷口斷麵十分平整。
我回憶了一下,剛才廚房裡的情景。
案板上的碎肉、菜刀、以及那個糧食儲藏室一樣的布置……
“周黑,菜刀給我一下!”我關掉油燈,對周黑說道。
“騰不出手,飛哥你自己拿吧。”周黑此時一隻手拿燭台,一隻手舉槍,確實沒工夫。
我目光向下看去,那把菜刀還插在周黑內褲上,刀柄碰著肚臍處。
周黑注意到我的目光,頂了頂胯,讓我更容易拔刀。
按下心中吐槽的**,也為了不讓周黑變成周黑子,我小心翼翼地把菜刀抽出來。
“等下你先開槍,我動手!”我握著菜刀說道。
周黑看了一眼菜刀,一下就明白我的想法,他點點頭,說道:“放心!”
我再次點燃油燈,那具浮腫的屍體已經距離我倆不足兩米。
這個距離基本和把槍管塞進嘴裡也差不多了。
“砰!”
周黑瞄準後果斷開槍,我也一個箭步衝上去,來到屍體左側,舉起菜刀就砍向它的脖子!
哪怕這菜刀已經刃口崩裂,鏽跡斑斑,可等砍到那具屍體詭異身上時,卻依舊像熱刀切黃油一般直接把他的脖子砍斷一半。
要不是這具屍體身材高大浮腫,我差不多一刀就能砍斷它的脖子。
即便如此,被擊中一槍後又被砍了一刀,這具屍體詭異也承受不住傷害,直直地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牛逼!”我看著手裡這把刀,興奮地喊道。
這次沒白來!
“飛哥,你大腿怎麼了?!”正當我感慨興奮之時,卻發現周黑正皺著眉頭地看向我。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卻發現自己大腿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凹下去一大塊。
我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並沒有感到疼痛,隻是那裡的肉已經全部不翼而飛。
“臥槽!我肉沒了!”
周黑反而比我更快冷靜下來,他“啵”地一下取出藏在內褲裡的第二發子彈,壓進彈倉後才說道:“這大概是代價吧?”
代價?使用靈異物品的代價嗎?
也是,使用靈異物品總是需要代價,那些不用付代價的靈異物品基本都是消耗品——它們自己就是代價。
看來這把菜刀的使用代價,大概就是每砍一刀,就要切掉一塊自己的肉。
如果砍一刀就能勻稱地掉幾斤肉,我估計開個減肥館,下半輩子就不用發愁錢的事了。
不過這把刀每砍一下,就會切掉使用者自己身體某一部位的肉。
我這次運氣還好,掉的是肉比較多的大腿,下次可能就沒這運氣了。
想到這裡,我重新把刀遞回給周黑,但周黑卻搖搖頭不肯接:“飛哥,你看我這身板能用這玩意兒嗎?”
我打量周黑一眼,因為體內新陳代謝太快,積累不下什麼能量,導致他的體型一直很瘦。
確實,如果給周黑用,他來個殘疾可能都是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