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坐慣了專車,很難再去坐班車,而且租車也在政策允許範圍。
第二天,陸凡再去寧陽,又得租車,這就不得不考慮費用的問題,跑一趟得三百,雖然花的是公家的錢,但也很肉疼,誰都知道現在的單位就是領導的,經費如果結餘,總有辦法“套”出來,所以管理單位就要像自家過日子那樣精打細算。
到了寧陽,按照李大強書記發的地址,陸凡找到了糧食局家屬樓,在縣城的最中心,建成沒幾年,可就從當初的10萬翻了三四倍,羨慕的陸凡流口水,心想等以後有錢了,一定要在這買一套。
敲了敲門,副書記孟慶馳來開門,笑道:“小凡,我們都是空手來吃白食,就你帶禮品!”
“孟書記,你們都是老夥計,就我是新人,第一次登門總不好空手來,明年我肯定隻帶一張嘴來!”
李大強從廚房出來,埋怨道:“昨天不是給你說了?啥都不要帶!”
陸凡直接把高壓鍋放進廚房,說道:“書記,羊肉不用做了,這是現成的,這兩條煙正好大家抽。”
“你怕我家裡沒煙?”
“書記,這帶都帶來了,我總不能再拿回去吧?”
“算了,下不為例!你出去跟他們玩牌吧,都是鄉政府的副職,以後要經常打交道,我特意叫你過來。”
出來一看,不是鄉長就是人大主席、副書記,副鄉長是最低配,七站八所的領導隻有自己一人,果然是李書記特彆關照。
看到陸凡走過來,鄉長史前程招呼道:“陸場長,紮金花,進場吧?”大家都知道,說不準那天就要用到林場,所以對陸凡另眼相看。
“鎮長指示,敢不從命?就是水平太次,領導們不要見笑。”
人大主席崔明亮笑道:“就喜歡瞌睡的、不會的、喝醉的,才能閉著眼睛贏錢!來,坐我這。”
陸凡坐過去問道:“我不懂規矩,玩多大?”
副書記孟慶馳解釋:“常規玩法,10塊打底,200封頂,金花比順子大,吃炸彈要硬‘235’,其它都是老行規。”
陸凡掏出幾張百元鈔票和一些十元的零錢入場了,在寧陽估計沒人不會玩這麼個,陸凡很清楚,隻要不張揚、不咋呼、不上頭,最多輸幾百塊,打動不了身體,但這是最好融入鄉政府領導層的方式,不能辜負了李書記的好意。
牌局開始後,陸凡顯得很謹慎,最多跟著蒙一圈就看牌,牌小了就直接棄,不影響領導們“熱血戰鬥”;牌大了上幾圈,彆人也很難“偷雞”。
玩了半個小時,竟然贏了三百多。
於是,又把三百多拿出來,猛猛的來了幾輪,彆讓大家說自己是沒膽。
不過很快就把贏來的錢“倒”出去了,果然衝動是魔鬼。
於是,接著再“苟”,穩紮穩打。等再贏一些,繼續再猛上一會,就這樣周而複始,玩得不亦樂乎,始終沒上頭。
等李書記夫婦吆喝大家吃飯時,陸凡竟然贏了二三百,正好把今天的租車費贏回來了,還不引人注意,簡直太開心了。
馬上過年了,飯菜自然是以年茶飯為主,滿桌子大魚大肉。陸凡正好餓了,放開了吃,為待會的酒場做準備,空心喝酒對身體不好,還容易醉。
從進門到現在,人大主席崔明亮很照顧陸凡,招呼陸凡吃、喝、玩,還幫自己融入這個集體。
果然,禮下於人必有所求。
酒局開始前,崔明亮低聲對陸凡說:“小凡,想給父母弄兩副‘料子’。”
陸凡二話不說便答應道:“您定時間,一定辦的妥妥當當的。”
崔明亮臉上笑開了花,豎起大拇指說:“痛快!我給老李打過招呼半年了,還沒個下文。小凡,以後在鄉政府,隻要我能做到絕無二話!”
酒局開始後,陸凡作為年齡最小的,主動幫大家端茶遞水,姿態放的非常低。
等所有人“走圈”後,陸凡最後一個敬酒,逐個跟領導們碰杯。然後,不主動招惹彆人,但是對跟自己碰酒的來者不拒,就這樣也下肚了七八兩茅台,已經超量了。
但是,這群老油條好像誰都沒點反應,一副還能大戰三百回合的狀態,果然鄉鎮乾部都是“酒精”考驗的戰士,陸凡自愧不如,甘拜下風,索性去書記家客房睡一會。
喝酒沒慫,這是態度問題,所以就算喝醉了也不丟人,這是酒量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