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川沒有開門,拿起桌上點燃的香燭,從懷裡抽出黑娃子的小腿骨,做出防禦姿態。
哢嚓一聲響,門突然就被推開了,老爺子背著背簍,站在門外,眼神有些複雜。
天色本來就暗,黑臉娃子像一個沒有腦袋的孩童軀乾,站在老爺子旁邊。
“挺好。”
黑臉娃開口,一瘸一拐的從屋外走了進來,迎著燭光,看到他眼裡有欣賞,滿意。
老爺子也從屋外進來,他的臉有些蒼白,還有血痕,似乎受了傷。
莫川急忙放下香燭,假裝不知道老爺子要他的命,起身去扶他,嘴上更是關切道:“爺爺,你沒事吧?”
他這關切倒是不假,不管如何,老爺子死了,他也就不遠了,那石家小鬼兒就能弄死他,更彆說外麵的邪祟。
老爺子看莫川一眼,也算是默認了這句爺爺。
他沉聲開口道:“你做的很好,我跟那老婆子打了一架,想不到她身上沾了那麼多邪祟,吃了點虧。”
莫川回身用小腿骨,把門挑過來關上。
扶著老爺子坐下後,他又找水壺杯子倒水,一口一個爺爺的叫著。
老爺子喝了一口水,在一聲聲爺爺中有點迷糊了。
他繼續道:“石家婆婆是攆邪的,可以驅使邪祟,不過沒修煉到真本事,早就被邪祟纏身了。”
“石家之所以人多,就是因為邪祟已經定下了她的後代,後代的後代,到了一定時候,就會去把那些人收走,要麼吞食,要麼上身,得到一具人身,行走世間。”
“所以你有時候要分清,看著像人的,他不一定是人,可能是穿著人皮的邪祟。”
莫川聽著老爺子的話,心裡認真記下,這些都是知識,可以讓他更加了解這個世界,多一分存活的可能。
既然來到這重活一次,那就要儘可能活下去,畢竟誰都不想死。
“像石家老婆子這種,算不上修行,頂多算個契人,與邪祟簽訂契約,拿自己有的去填,最後被邪祟全部抽乾。”
“所以石家老婆子才自己養小鬼兒,從那小姑娘生下來開始就定下來,她的人生都是被安排的,培養她的怨氣,憤恨。”
“有了小鬼兒,她就不必一直求邪祟,還可以傳下去給後代。”
老爺子說到這頓了一頓,又喝一口水潤潤嗓子,繼續道:“她跟那小鬼兒連著命脈,拿到那小鬼兒的血,就可以給她來一招狠的!”
一旁的黑臉娃對莫川說道:“把我骨頭給我。”
莫川把小腿骨還給黑臉娃,心中膽氣不知為啥,少了幾分。
隻見黑臉娃接過去,直接把骨頭塞到嘴裡吞了下去。
他的臉上原本漆黑,片刻後臉上浮現紅色的紋路,似乎還有女鬼娃子的淒慘叫聲。
老爺子這時候也起身,從房間裡找出白布,草根,以最快的速度紮了一個小人出來。
他對莫川耐心說道:“你可以看,但不要學,一個人窮其一生隻能追究一種原理,技多不壓身是真,但雜而不精也是真。”
莫川不知道為什麼老爺子突然話多了,隻是聽話的點頭,同時記在心裡。
又見老爺子在紙人上寫上了那女鬼娃子的名字,說道:“走吧,去看熱鬨。”
“現在?”
莫川聞言一驚,現在天已經黑了,不是說天黑了不能出門?
這跟以往轉變太大,讓他有些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