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川取出青年的血時,老臉掌櫃便抬起腦袋,皺起了眉頭。
莫川蘸著符紙灰,取出另一張黃符紙,在上麵畫夜郎君的鎮祟符。
老臉掌櫃臉色再變,就要起身,然而起到一半就又躺了下去。
中年掌櫃開口笑道:“怎麼了老先生,不是說任由小供奉施展嗎?可不要怕,區區夜郎君法。”
說這話時,中年男人臉上的笑容真摯,最後更是露出釋懷神情。
老臉掌櫃咬牙切齒,道:“小子,你被騙了,能畫鎮祟符,非赤階不可,這小子另有來頭,在裝傻充愣。”
中年掌櫃搖搖頭,道:“那又如何,他害我又如何,我左右是一死,隻想躺著看看老先生如何應對。”
老臉掌櫃咬咬牙想起身,卻是掙紮半天動彈不得。
他臉上的緊張慢慢的舒緩下來,轉頭過來笑著看向莫川,道:“不就是鎮祟法,有何懼哉,倒是你個養小鬼的夜郎君,膽量不小,不怕收債的來折磨你。”
莫川閉口不語,安心起法,將符紙折起,遞給一旁的黑臉娃子。
黑臉娃子將黃符紙含在嘴裡,包著嘴也不著急著吐氣,等著莫川吩咐。
待莫川取出血紅棍子放在桌上的時候,棍子上冤魂纏繞,發出淒涼囈語。
那老臉掌櫃臉抽了抽,隨即笑容不減。
莫川看著那老臉掌櫃的笑容,心裡發怵,有些拿捏不準這老頭的心思。
按理說他的門道應該是可以對付這老臉掌櫃的,夜郎君的鎮祟法,加上醉祟法門,在配合汙濁血畫的鎮祟符,再配合著冤魂法器。
多樣加持之下,至少讓這老臉掌櫃有一絲懼意吧。
然而這老臉掌櫃卻是一臉從容不迫,完全沒有害怕的意思。
隻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既然這掌櫃的已經找上門來了,那他就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也不知道這掌櫃的手段,直接動手難免吃虧。
莫川心裡尋思著對策,卻不知道對麵的老臉掌櫃同樣心驚肉跳的。
以小鬼兒含符吐酒氣,還有夜郎君的鎮祟法,這種至陰的法器,他一看便感覺到那法器上的怨氣滔天,仿佛要把他這邪怨也吸進去。
這小子門道雜,真有可能把他拔除了。
不過他表麵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想嚇住莫川。
莫川確實被嚇住了,有些進退兩難,就這麼一老一少在那對峙著,汗水各自從額頭流下。
老臉掌櫃臉有些笑僵了,抽搐兩下,問道:“你到底準備好了沒?”
話音未落,便見莫川拿起血紅棍子,黑臉娃子兩步過去,一口酒氣吐出去。
酒氣中鬼魂翻滾,搖搖晃晃著衝向老臉掌櫃。
莫川將血紅棍子敲打在桌子上,棍子上一道道冤魂嘶吼著湧出來,向老掌櫃撲去。
隻見那老臉掌櫃眼神開始迷離,臉皮放下,看上去渾渾噩噩。
下一刻,那張老臉臌脹起來,像是中年掌櫃後腦上鼓起一個像皮球一樣的大包。
莫川取出桃木刀,就要上去割臉,然而下一刻,那臌脹的老臉咧嘴一笑,張開大嘴猛的一吸,竟然將四周的小鬼和冤魂通通吞了進去。
他猛的偏過頭來看向莫川,眼裡有攝人魂魄的光芒。
莫川隻覺得從心底直冒出一股涼氣,一瞬間衝到頭頂,使頭皮發麻。
有那麼一瞬間,他感覺看到了自己的太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