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一段時間,崔神仙的屍身因為無法再霧氣中行走,那病秧子青年便獨自一人行動,在船和爐子所在的地方兩頭跑。
那青年給人的感覺很邪性,莫川隻是躲著偷看,不知為何就覺得渾身難受。
就好像不知不覺間他染上了病一樣。
不過除了有些難受之外也沒有其他反應,畢竟爐火不燃的情況下他就是死人身子。
不點燃爐火也是怕暴露,爐火點燃自己始終會有一股生氣存在,隻有體內爐火完全熄滅,才是死氣沉沉的。
周邊數不儘的骸骨也是死氣沉沉,正好給莫川打了掩護,那病秧子青年並未察覺。
蒼老的聲音曾在莫川耳邊響起,讓莫川走,說神仙不可敵。
莫川卻是不走,其他意誌見狀,也不問緣由,紛紛輕歎,骨頭上的瑩瑩光芒更亮一分,似乎是想給莫川足夠的視野,讓其能夠看清楚那病秧子神的一舉一動。
這種意誌精神,令人欽佩,莫川肅然起敬。
被那病秧子青年傷了之後,這些意誌如果沉浸下來,說不定還能苟延殘喘,剩一口氣。
如今卻是綻放自己最後的放光,等於在用生命給莫川儘可能的創造那虛無縹緲的可能。
他們不知道莫川能不能行,隻知道燃燒自己,哪怕燃燒自己隻微弱的火光,隻能照明用,其他幫不上莫川任何的忙。
“無法開辟一條道路,那就成為彆人開辟道路的光。”
莫川躲在暗處,觀察著那病秧子青年的一舉一動。
那病秧子青年兩頭跑,似乎在布置著什麼,爐子裡的東西應該是察覺到自己情況不妙,向莫川這邊傳遞焦急的情緒。
可給莫川嚇了一跳,好在那病秧子青年並沒有察覺到。
情緒還能從那麼遠的地方傳遞過來,也是厲害。
爐子裡的東西想請莫川幫忙,他是那些神仙養的,無法對付病秧子青年,就像是欠債的無法對付收債者,還說莫川是他唯一的朋友。
莫川表情古怪,倒是沒想過爐子裡的東西把自己當朋友。
怕是如今到了危機關頭,給自己畫餅子吃。
可惜,自己不餓。
爐子裡的東西沒見過外麵的世界,其出生就在這裡,雖然有船上神仙們給他留下的許多意識存在,但心性上還是不太成熟。
隻不過他終究還是沾染上了那些神仙的惡習,不然自己第一次進去,也不會被那般對待。
要不是自己本事夠,早就被玩死了。
壞神仙養出來的孩子,能好到哪裡去?
莫川表麵感動的很,說朋友的請求他必然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兩肋插刀。
一番話可謂是說的熱血,心裡卻在盤算如何收債。
並不是他心思壞,實在是這世道,你不留個心眼子,真不行。
爐子裡的東西說他弄出點動靜來,讓莫川找機會對那病秧子青年下手。
一人一爐子一拍即合。
病秧子青年從船上下來,想到崔神仙屍身的話,不由得臉上露出笑容,竟然讓他小心一個凡夫。
他來到爐子所在的霧氣邊緣,一隻手裡拿著新畫好的符籙,一隻手裡拿著幾根木杆子。
將木杆子平放在四方位置,符籙卷在杆子兩頭。
莫川尋思著,這架勢像是建陰宅。
雖然不是建陰宅,但有異曲同工之妙,也是建宅,不過不是防邪祟鬼神,而是聚陰。
隨著布置完成,前方霧氣滾動,開始緩慢收縮,裡麵更是有咚咚響聲,動靜極大。
病秧子青年咳嗽兩聲,眉間有疑惑,按理說不應該有這麼大動靜才對,應該是溫水煮青蛙,慢慢的進行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