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越地,許府。
許姓以驅鬼鎮祟為根本,便不知道是許姓所在陰氣太重,還是彆的原因,天上總有著厚厚的烏雲。
城裡灰霧彌漫,死氣沉沉,不用進城,光是在城外就會讓你感到壓抑萬分,心生恐懼。
進了城裡,四處都是緊閉的門戶,各處巷道交彙的地方,總是會有香燭紙錢白米的痕跡。
四處都是飄著的白布,陰氣森森。
偶爾能看到幾個人,也不像是活人,臉色蒼白的可怕,嘴裡還一直嘀咕,跟犯症了一樣。
許姓所在的宗府這種氣氛更甚,那些看門的都不像是活人,臉上還抹著腮紅,院子四處都有紅布白布交替掛著,時不時就會有黑影穿過,還帶著怪笑聲。
死寂沉沉的府院上,兩邊擺放的大銅爐邊上,有人拿著扇子扇著,起了好大的濃煙。
那濃煙飛上天去,好似兩條烏龍,卷入天上厚重的烏雲之中,烏雲每厚重一分,城裡麵就更陰森一分。
也就在這時,有臉上抹著腮紅的人從外麵慌張的跑進府院,一路從爐子旁邊衝了過去,驚得那升起的煙一陣晃蕩。
那人一路往裡跑,踩著長滿苔蘚,呈現灰褐色的階梯,進入最上方的宅子,又穿過一條條潮濕的巷道,來到一處掛滿紅布的院子。
院子裡有好些個人影,中間一口爐子燃著火,四周人影的臉上被爐子裡的火襯的忽明忽暗。
“不好了,出去傳信兒的青頭紅舌鬼,被打死在了皇宮裡,那勞什子莫川,竟是說我們要麼過去跪著求他,要麼抬著轎子過去請他。”
這抹著腮紅的人出聲,才知道是個女子,聲音清脆,帶著怒氣。
爐子周圍的人聞言,臉上有著不同的情緒,但大多都是憤怒。
許家三姑駝著背,臉上依舊帶著黑紗,看不清臉上的情緒變化,隻不過她的呼吸聲卻是厚重了幾分。
“三姑,這可不是對我一家說的,是其他家的也捎上了的,那莫川當真以為是翅膀子硬了,敢跟我們叫板了。”
那臉上抹著腮紅的女子繼續開口,話裡話外,都是試圖著把自己心裡的憤怒引導給其他家的人。
莫川奇襲天燈城,能滅了裴家老太太,那麼也很可能一人滅了許府,但如果帶上其他家的人,就沒那麼可怕了。
而此時宅院火爐邊上的,也確實是其他家的人。
齊家主事的是一個臉上長著白斑的中年人,臉上的白斑散落不均勻,有些像是得了某種病症導致的白化。
他開口道“那小娃,真以為自己多了不得,以為我們不知道。”
“他能滅了裴家老太,是因為在他去之前,裴家被一個形如乾屍的仙家洗劫波及了,死傷慘重。”
“他有幾斤幾兩,我們早就知道了,再者過幾日,幾位債老爺就往生成功了,又何必怕他?”
那帶信的聞言,驚訝道“什麼?竟是得了仙人餘惠?那他怎麼還如此硬氣?”
“如今四處局勢不明,總感覺有大事發生,這樣的局勢,他還不跟我們合作,想死不成?”
“他要找修琴的,我們可是知道天工的下落。”
安姓主事的是一個壯漢,光頭,渾身的腱子肉,聞言大喝道“既然如此,又何必跟他客氣,彆忘了他偷學了我們的功法,算是欠著我們債呢。”
周家的老神仙沒來,來的是一個小童子,小童子眉心點著一點朱砂紅,笑道“周神仙沒來,但我能代表他,我倒是不怕,但我就就怕他是有真本事,何不客氣一點?”
“好事歹事,總講究一個先禮後兵。”
許三姑抬手,打斷童子想繼續說的勢頭,冷笑道“那莫川又不是真的莫老爺,真的莫老爺豈會來盜我們的功法,不過是一個虛有其表,沽名釣譽之輩。”
“他那扯著一張布就要當虎皮的手段你們又不是沒見過,吃一次虧就行了,哪可能次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