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曆練,第八天!
夢已深,天罪彷如一團死肉般躺在小貪背上,全身上下皮膚近乎都龜裂,白衣身姿狼狽,不斷吞食靈萃煉化反饋予傷勢難以想象的天罪,簫璿影神色慘白,也好似忘記形象,不斷往口中塞靈萃,恢複傷勢,餘光視線卻一直都在昏迷的天罪身上,幽逐靈隱匿虛空,徘徊在飛奔的小貪四處警戒,偶爾往小貪血盆大嘴中塞入靈萃。
白衣朱顏酡紅,卻未停止對天罪輸送靈氣,她真擔心稍微鬆懈,天罪的心臟停止跳躍。
“快些找個安全的地方。”簫璿影大口喘息,緊忙將天罪摟在懷中,拚命壓榨才恢複些靈氣剛要輸入天罪身體,便被白衣阻止。
“你最好先休養,不然情況會越發嚴峻。”
簫璿影神色不甘,瞪一眼一臉既淡然且疲憊的白衣,她知道正如白衣所說,如今形勢嚴峻,她儘快恢複過來才屬於重中之重。
“不要鬆懈。”簫璿影低頭看一眼天罪宛如快要破碎瓷器般的身軀,瓊鼻微酸,好似放下傲氣,隱約含一絲央求道。
白衣點頭,小心接過天罪的身體,想起兩天前的一幕,天罪一人近乎不知疲倦地撞出一條血路,一陣失神,心底不由微慌,陌生的情感不斷滋生,看一眼即便昏迷中天罪好似都在承受什麽痛楚,劍眉蹙起。
“心若塵埃,落定自安,七情六欲糾纏,紅塵即為苦,倘若某個人知道我竟然對他人妄動情感,不知會不會勃然大怒呢。”白衣即便衣裙泥濘,青絲淩亂,卻依然擋不住佳人之姿。
“咻!”忽然,一道金華從幽暗處穿梭撲來,襲擊昏迷的天罪,白衣神色發冷,幽逐靈魅影瞬息而現,黑夜掠過一道寒芒,一頭龍階花紋蝙蝠墜落。
“貪兒,向雪峰上攀爬!”簫璿影平複波動的情緒,兩天近乎數千次的襲殺,身上的凶血華氣味與腥牙玉總要吸引群獸的襲擊,一路以來屍骸無數,死狀淒慘。
“往雪峰頂部攀爬,物極必反,那應該較安全,要等他醒過來再說。”白衣同樣附議道。
第十七主戰區,巫溪抿一口清茶,不禁回憶起近些天的戰況,搖頭歎息,隨即眼眸深處掠過一抹寒芒,陰沉道:“神妖戰場中央的某些大家夥竟這般放縱眾獸族,莫非忘記帝苑大人的怒火了嗎!”
“希望末尾七天的生死曆練不要太過,不然我帝皇仙的人可也要往神妖戰場中央逛一圈。”巫溪捏碎玻璃杯,閉目思忖。
數天蒸發了近五億人口,此次提前爆發的殺局近乎死掉兩億不止,照此而論,等生死曆練結束,未必能留下一億。
“巫溪大人,迄今為止第十七主戰區篩選完畢,近兩千餘人天才翹楚都一一陳列,請大人過目。”一個中年修士雙手呈上一遝黃紙。
巫溪低頭翻開審視,許久沉寂,雙目微眯,旋即揮手示意中年人退下,自顧自言道:“東域古荒的天時時在變,何時是個頭啊!”
神妖戰場晝夜寒冷,天罪微微睜開疲憊的眼眸,入眼便望見白衣、簫璿影與幽逐靈欣喜擔心地神色,不禁微笑,好似牽扯傷口,劍眉蹙起。
“不要亂動,你的傷勢嚴峻,那次戰鬥身上的血液能量近乎乾枯,魂魄之力貧瘠,若非命大早就魂歸天外了。”白衣顧盼生輝,撩人心懷,幽幽擔心道。
“安心養傷,其餘不必過問。”簫璿影見天罪終於醒來,顧盼神飛,整個人都精神起來。
天罪閉眼放鬆身體,近幾天即便處於昏迷狀態,無論精神與身體都彷如處於繃緊狀態,想起越發凶險的處境,眼光示意幽逐靈扶他起來。
“今天第幾天?”
“淩晨已逝,明天第九天!”幽逐靈溫柔梳理天罪零散的烏發,擦拭他臉上的泥濘,解釋道。
“生死十七天,必須要跟小猙他們在深處彙合。”天罪微微喘息道。
“這神妖戰場的凶獸也不知怎麼,即便還未開靈,都這般靈慧,偷襲、蟄伏,比人還要狡猾。”幽逐靈詫異道。
“它們被操控或可以說被指揮。”天罪抿一口泉水,咽下一株靈萃,盤坐調息煉化,神色頓時紅潤不少。
“這次戰役遠非單指生死曆練,帝皇仙同這神妖戰場在博弈,而死掉的那些人都屬於這次博弈的犧牲品。”白衣睿智道。
“如今,我們身上的腥牙玉有多少?”
“近乎七十枚。”幾人合計合計,簫璿影詫異回應道。
“每人身上一枚,其餘都放在我這。”天罪心思百轉,眼底精芒流轉,幾人若有所思,知道天罪又預料出什麽,微微點頭。
“從現在起,儘量不要跟神妖戰場的凶獸做殺戮,能避則避,不能避便戰,可以殺人,不要殺獸。”天罪神色凝重道。
這倒讓白衣等人大吃一驚,疑惑不解,但瞧見天罪慎重的神情,即便不知為何,也點頭答應。
第九天晨曦,一夜之間,天罪傷勢恢複大半,數天以來背負眾人的小貪已在疲憊中沉睡在他懷裡,幾人即將抵達雪峰頂部,令人意外的是第十七主戰區不下數千餘人精英中的翹楚躲避在半山腰。
“看來他們同樣意識到此處的安全。”天罪斟酌道,忽然,餘光偶然望見兩道熟悉的身影,神色頓時陰沉下來。
“他們兩個竟然還沒死。”望見柳欲魚、欒雪陽活下來,天罪陰沉道。
“倘若當時並非你不計後果的爆發,他們根本不可能從那活下來,卻也被重創,如若並非擔心你的安危,我跟白衣早就手刃這兩人了。”簫璿影冷然道。
不遠處,柳欲魚、欒雪陽望見天罪幾人,神色微變,看見絲毫無礙的天罪,猶如見鬼般遠遁消失。
“即將攀爬至峰巔,為何這淩雲雪峰絲毫動靜都未發生呢?”天罪偶然望見盲眼少年,盲眼少年微笑而視,旋即眾人簇擁下往上攀爬,不止盲眼少年,他生死曆練遇見的一代翹楚近乎都望風而來。
越辰、漠尊、燕清風、離月、祖寒、柳欲魚、欒雪陽、黎秋涼、吳戰侖、黎秋涼與青明武等人傑。
此外,不下兩位數陌生人也神秘莫測,比較之下,絕不會比這數十餘人弱,這般處境完全就屬於龍虎盤踞,雪山爭鋒。
“不對!”驀地,天罪神色霎變,身體猛地僵硬下來。
“怎麽?”白衣清麗無雙,詫異道。
“這淩雲雪峰或許毫無機緣可言,也可以說即便有機緣,也無緣獲取,神妖戰場的群獸設局將我等逼入絕境。”天罪神色冷峻,眼眸陰晴不定道。
“何解!”簫璿影冷靜道。
“除非群獸內鬥,不然我等必死無疑。”天罪頭皮發麻。
“要不我們撤回山下?”幽逐靈才出聲,便又止住,倒吸一口氣,凝重道:“它們應該不會給我們這個機會吧。”
甕中之鱉,山下必然伏兵無數,峰巔蘊藏大凶險。
“你說淩雲雪峰最上邊會不會隱藏數頭恐怖凶獸乃至恐怖靈獸暗處伏擊眾人。”天罪想開個玩笑,卻無論如何都笑不出來。
“倘若能夠活下來,便往小猙約定的深處逃離。”天罪已做好最壞的打算,這時,天罪猛然靈光一閃,低聲問道:“你們身上是否攜合歡草、春欲花與迷醉液?”
“無恥!”白衣輕啐一聲,嬌顏酡紅,簫璿影、幽逐靈同樣惱羞成怒,提及的三等物樣皆屬於淫邪物品,也可以稱作春藥。
“思想齷齪,我就想到時候給群獸來這麽幾下。”天罪老臉一紅,不停低聲爭辯道。
“想不到老兄竟屬於同道中人,在下毒蠱居愁斷腸,兄台說的這些都屬於下等春藥,小弟這卻身藏極品,假一賠十,童叟無欺。”
忽然,一道玩味聲響起,天罪心神微緊,竟有人能夠偷偷摸摸聽見他幾人的交談,又不被發現,絕非一般精英可談。
“毒蠱居?”天罪抬頭瞧一眼少年,唯有兩字可以完全形容此人。
猥瑣!
白衣三人同樣疑惑,毒蠱居?她們貌似都未聽說過。
愁斷腸輪廓俊美,鼻梁高挺,劍眉下的桃花眼彷如充滿多情,嘴角揚起一抹壞笑。
“幾位不知毒蠱居並不意外,我毒蠱居近來才要廣為招人,迄今為止也隻有我同師傅兩人,兄台身邊這幾位都屬於極品啊。”愁斷腸一副自來熟的模樣,環顧三女之姿,驚歎連連。
“來兄台,你我一見如故,這一罐裝乃家師研究熬煉出來的‘聖女也扒光’,即便兌了水威力也極大,切莫貪杯,五十枚神靈璧一罐,瞧你龍虎之軀,必然五罐不等!”愁斷腸一副見錢眼開,不斷奉承道。
天罪聞言神色發黑,卻未從此人眼底望見一點漣漪,可‘聖女也扒光’這個稱呼也太那個了吧。
“斷腸兄借一步交談。”天罪也彷如自來熟,狼狽為奸同此人勾肩搭背,看的幾女一陣牙癢癢。
“給我來十罐!”天罪眯著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