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青正一臉困惑地說:“年輕人,我聽不懂你的話,你太高抬我了,我哪有這麼大的能耐,這到底是什麼地方?你領我來這兒乾啥?”
孟玄龍很自信地笑道:“爸,有一天您會明白的,這是咱家的武校,這是您最得意的作品。我今天就是領您過來看看,想儘快喚醒您的記憶。”
孟青正搖了搖頭說:“年輕人,你太讓我不可思議了。”他邊走邊看,覺得這是一個自己陌生的地方。
孟玄龍領著父親在武校看了一周,父親隻是看並沒有明顯的反應。他們去武校食堂,幾個師傅正在夥房裡忙著。這裡的工作人員在許馬功接手武校後,全部換完了。幾位師傅認識傻子但不認識孟青正。其中一個師傅問:“傻子,你到這兒來乾啥?”
“你們忙,我們隻是隨便看看。”孟玄龍笑著說。
他們去了教學樓。這是一座五層建築,一樓是練功房,二三四層是文化課教室,五層是管理人員辦公的地方。他們進了一樓,發現有幾個學員在練功。
學員好像認出了傻子,他們對傻子指指畫畫地,低聲地說著什麼。
孟玄龍領著父親上了五樓,徑直走到校長辦公室門前。辦公室的門緊閉著,能隱隱約約地聽到裡麵有男女的對話聲。
孟玄龍望著這個熟悉的辦公室,父親以前經常出入的地方,他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燃燒起來了。他用腳踢了一下門,大聲地說:“裡麵有活的嗎?開門。”
孟青正拉了他一下說:“年輕人,咋說話呢,文明點。”
門很快被拉開了,許馬功一臉怒氣地出現了,室內還有個衣衫不整的女人,就是孟玄龍上次看到的那個青年女人。這個頭發蓬亂的女人看見了傻子,忙捂著臉躲進了裡間關上了暗門。
正想發火的許馬功見是傻子和孟青正,他一下子愣在那兒,呆若木雞。他無法想象,這植物人幾年的原校長又活生生地站在了自己麵前。
許馬功四十六七歲的樣子,中等個。他自小就喜歡武術,與孟青正一塊進入少林寺習武,然後又一塊回到家鄉。他一直暗中與孟青正攀比著,無論在哪方麵,他一直都低於孟青正,這讓他十分惱火。孟玄龍在村西辦了一座武校,他在村東辦了一座武校。村西的武校學員擠擠,村東的武校學員寥寥無幾,最後隻好半途而廢。他對孟青真是恨之入骨,但又無可奈何。直到孟玄龍被打傻,孟青正遭了滅頂之災,他才得以出頭露麵。現在,孟青正一下子站在了他的麵前,他像遭了五雷轟頂一樣,有種末日來臨的悲哀。
孟玄龍不顧許馬功的呆相,他領著父親走進了辦公室。
許馬功終於醒悟過來,他忙轉過身陪著笑說:“青正哥,你的病終於好了,可歌可賀,快,請坐。”他假惺惺地去倒茶。
孟青正看他一眼說:“我不認識你,這是你的武校嗎?”
許馬功認真地看一眼孟青正,心中不由地一喜,難道孟青正失憶了嗎?謝天謝地,讓他忘記過去的一切吧。單單對付一個傻子就容易多了。他說:“這是我的武校,你們來這有啥事?”
孟玄龍在辦公室裡踱著步子,他說:“我們沒有事就不能來嗎?這是我爸的辦公室,我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
許馬功停止了倒茶,他說:“傻子,這可是我的辦公室,你說話要注意分寸。”他隻知道傻子也會武功,但不知道對方的武功到底有多深,就是他的功夫再好也不會超過自己吧。
孟玄龍伸手抓住他的衣領把他提起來,又把他扔在沙發上說:“姓許的,你少在我麵前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