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雪燕絲毫不理會她父親的話,反駁道:“我才不要聽呢,我已經成年了,我有權利決定自己的事情!”儘管高副縣長並未在意女兒不敬的態度,但仍保持著耐心,輕聲問道:“大燕子啊,那你能告訴爸爸,你究竟喜歡他什麼地方嗎?”“哎呀,我也說不清楚具體是哪方麵啦,總之就是喜歡嘛!”高雪燕一臉認真地回答道。
然而,高副縣長的語氣突然變得嚴厲起來,堅決地說:“就算你喜歡他也沒用,你不能憑一時衝動行事。你對黨參的家庭背景了解多少?他如今隻不過是個藥鋪裡的小工罷了,無論如何都配不上你,更無法給予你所期望的幸福生活。”
聽到這裡時,我的心中已經充滿了憤怒和不滿,但出於多年來養成的忍耐習慣,我還是強行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準備看看事情接下來會如何發展。然而,就在這時,高雪燕突然向我投來了一個眼神,那眼神中似乎包含著某種暗示或者警告。與此同時,她迅速地開口說道:“爸爸,您難道忘記了嗎?當年您追求我媽媽的時候,您自己不也同樣是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嗎?如今您怎麼能夠如此輕易地就瞧不起那些貧窮的年輕人呢?”
她的話語如同一把利劍,刺破了現場緊張的氣氛。眾人紛紛將目光投向了高雪燕,有的人露出驚訝的表情,有的人則陷入了沉思。而我,則被她的這番話深深地震撼到了。我沒有想到,平日裡溫柔婉約的高雪燕,在關鍵時刻竟然能夠如此堅定地站出來,為我這樣一個陌生人說話。她的勇敢和正直讓我對她產生了由衷的敬佩之情。
高副縣長聽罷,猶如遭受晴天霹靂般,整個人都怔住了,嘴巴微張著卻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住了,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沉默氛圍。然而就在這時,高副縣長突然改變了策略,采取以退為進的方式說道:“那好吧,等中秋節過完之後,你和我一同返回商山,去征詢一下你母親的意見吧。”
需知那高雪燕之母,乃是名門之後,自幼便受著良好教養的熏染,實乃通情達理之輩。身為富家閨秀的她,昔日竟能毅然打破世俗之見,嫁與其父,此等行徑,足證其非凡之處,絕非常人所能及也。
聽到父親的語氣變軟,甚至還搬出了母親當擋箭牌時,高雪燕立刻明白了父親此刻已經做出了暫時的妥協與讓步。於是,她迅速拿起自己的包包,對著父親輕聲說道:“爸,我餓了。”緊接著,高雪燕緊緊拉住父親的一隻胳膊,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有說有笑地走出了房間,隻留我一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茫然若失、不知所措。
“黨參,難道你不覺得餓嗎?”正當我愣神之際,忽然感覺有人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猛地回過身去,驚訝地發現文掌櫃不知何時已悄然站在了我的身後。
……
來到七裡香飯莊後,我挑了個靠窗的小桌子坐下。文掌櫃隨後而來,與我相對而坐。接著,他點了幾道涼菜和一壺老酒。這可是我頭一回跟文掌櫃單獨吃飯呢!況且,他居然還點了老酒——要知道,文掌櫃平時幾乎滴酒不沾啊!看起來,他今天心情很不錯。
沒過多久,涼菜便悉數上桌。文掌櫃一邊與我吃喝談笑,一邊問道:“黨參,你今年幾歲啦?”我沒料到他會突然問起這個問題,於是連忙答道:“我剛過完十八歲生日,如今該算十九歲咯。”“嗯,好哇!真是長大成人了呀!都成了堂堂正正的小夥子嘍!也是時候考慮自己的婚姻大事啦!”文掌櫃喜笑顏開地說道。
聽文掌櫃如此言語,我不禁感到些許羞澀,趕忙應道:“莫急,莫急,此等事宜,我尚未深思熟慮,且亦無此等能耐。”文掌櫃聞罷並未搭言,先是投來疑慮之目光,旋即發問道:“莫非汝鐘情於高雪燕乎?”其實對此問題,我早已有所預料,但一時之間卻不知該作何應答。若坦然承認對高雪燕心生歡喜,顯非我真心所想;然若矢口否認對其有意,則高鎮長登門問罪之事又當如何解釋?
見我久未出聲,文掌櫃便誤以為我默認心悅高雪燕,遂自顧自地飲下一杯酒,而後話鋒突轉,神情肅穆地言道:“年輕人宜以功業為重,待汝他日功成名就之時,再思及自身大事,成家立業方為順理成章之選。”我深感文掌櫃所言極是,於是微微頷首,表示讚同。
“你以後離她遠點!”文掌櫃一臉嚴肅地說道,同時用警告的眼神看著我。他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嚴厲,於是緩和了一下情緒,接著又叮嚀道:“我知道,我說的某些話、做的某些事,可能讓你感到困惑和不解。但請相信我,這一切都是出於對你的關心和愛護,都是為了你的未來著想。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良苦用心。所以,希望你能夠聽從我的勸告,好自為之吧。”
文掌櫃語重心長地叮囑著,仿佛一位慈祥的長輩。他說完後,端起酒杯,毫不猶豫地一飲而儘。此時此刻,我心中充滿了感激之情,同時也深感愧疚。
其實,我很想向文掌櫃解釋一下事情的原委,如果我不挺身而出假扮她的男朋友,那楊文一定還會糾纏高雪燕。可是,當我正要開口解釋時,腦海裡突然浮現出與高雪燕的約定。那一刻,我感覺自己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住了,嘴巴張了張,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我隻能默默地看著文掌櫃,心中暗自歎息。
中秋佳節,天高雲淡。在一陣陣鞭炮聲中,興隆堂總店正式開業,楊縣長雖然沒蒞臨臨開業現場,但是,由他親自題寫的“興隆堂”匾額,就高高懸掛在興隆堂分店的門樓上,明眼人一看,這家新開業的店鋪背後,一定隱藏著官太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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