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杜花花便做好了飯菜,她小心翼翼地將一碗熱氣騰騰、香氣撲鼻的荷包蛋放在我的麵前,然後轉身回到廚房,又端出一碗熱氣騰騰的熱豆腐以及一盤色澤金黃、閃閃發光的炸果子。要知道,這可是山區居民在家中款待賓客的最高禮節啊!他們平日裡舍不得享用這些雞蛋,而是積攢起來,同時購買一些麻花備用,隻有當客人來訪時,才會舍得拿出這些珍貴的食材來招待客人。
麵對這樣的厚待,我感到十分驚喜,但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表達內心的感受,那些感激之詞也一直卡在喉嚨裡,無法輕易說出口。我凝視著眼前這些簡單而美味的食物,心中湧動著無儘的感動。杜花花則靜靜地坐在我的對麵,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她的眼神中流露出真摯與善良。
我拿起筷子,夾起一塊炸果子放進嘴裡,酥脆的口感和香甜的味道讓我不禁讚歎。杜花花看到我喜歡吃,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快吃吧,彆客氣。”杜花花輕聲說道。
我微微頷首,便埋下頭開始大快朵頤地吃了起來。期間,我們邊吃邊聊,氛圍也逐漸從一開始的拘謹變得輕鬆愉悅起來。在這個過程中,我驚喜地發現杜花花其實是個非常風趣幽默的人。她熱情洋溢地給我講述了許多發生在這座大山裡的奇聞軼事,繪聲繪色的描述讓我仿佛身臨其境一般。通過這些故事,我對山中居民們的日常生活也有了更為深刻和全麵的認知與理解。
吃完飯後,我主動幫忙收拾碗筷,杜花花連忙擺手說不用。我堅持要幫忙,她隻好笑著同意了。在一起收拾的過程中,我們之間的距離仿佛又拉近了一些。
“黨參,你就湊合著吃點吧,家裡也沒有啥好招待人的東西。我先進去看看我娘咋樣了。”
杜花花說完,不等我回答,便做出一臉抱歉的樣子,然後轉身走開了。我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裡有些失落,但隨即又被饑餓感淹沒。於是,我開始狼吞虎咽地吃喝起來。食物和飲料進入身體後,一股暖流漸漸湧上心頭,讓我感到無比滿足。
就在這時,我突然發現杜花花不知何時已悄悄地坐在了我的麵前,正低著頭專注地分揀著一簸箕黑豆。她的動作熟練而輕盈,仿佛在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我靜靜地看著她,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感動。
然而,就在此時,從那間亮著燈的臥室裡傳出了一陣痛苦的呻吟聲。聲音雖然不大,但在寂靜的夜晚卻顯得格外清晰。我的心猛地一緊,目光不由自主地朝著那個臥室望去。我想知道是不是大娘生病了,或者發生了其他什麼不好的事情。
未等我開口,杜花花看著我一臉疑惑地樣子,果然開口講起了自己家的遭遇……
大概在兩個月之前的某個夜晚,月光如水灑向大地,整個村莊都沉浸在一片靜謐之中。此時此刻,杜花花的丈夫已經完成了磨豆漿的工作,正準備喚醒母親和我起身加熱一些鹵水備用。然而就在這時,一陣微弱而急促的呼救聲從後門方向傳來,打破了夜晚的寧靜氛圍。
丈夫的耳朵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聲音,他的神經瞬間緊繃起來。好奇心驅使著他快步走向後門,輕輕推開那扇陳舊的門板。門開之後,眼前的景象讓他大吃一驚:隻見一個年輕的小夥子正臥倒在地上,滿臉汗水流淌不止,神情痛苦不堪。引人注目的是,小夥子身穿一件灰色製服,頭上戴著一頂帶有五角星標誌的帽子。
這突如其來的情況讓丈夫有些不知所措,但他很快回過神來,迅速上前詢問小夥子發生了什麼事情。小夥子艱難地抬起頭,用虛弱的聲音訴說著自己腿部受傷的遭遇,並請求幫助。看著小夥子痛苦的表情,丈夫毫不猶豫地決定伸出援手。他小心翼翼地將小夥子扶起,然後將他帶到屋內安置在一張舒適的椅子上。緊接著,丈夫找來了急救藥品和繃帶,開始為小夥子處理傷口。在這個過程中,我們也被驚醒並加入其中,一起儘力照顧這位受傷的陌生人。
杜花花和丈夫連忙將他抬進了家裡,撕開一綹豆腐包布給他將傷口包好,讓他躺下休息。天剛亮,杜花花就去興隆堂請大夫,不料想文掌櫃不在家,隻有啞巴張在坐堂,聽了杜花花的敘述,啞巴張顯得很鎮定,拿了兩種包藥交給她,囑咐一包外敷,一包內服。